謝南群腦袋靈光,對電子產品稍有涉獵,點了點頭:“還行,有些內容太專業了。小籃子你想學?”“不不不。”溫覽急忙拒絕,“我聽她們說,玩攝影窮三代,太貴了!”這次的講座不僅面向天文社的會員,還邀請了校內的攝影社團,個個都帶著專業裝置。捕捉到對方眸中的一絲豔羨,謝南群更堅定了許久前浮現在心頭的猜想,看來小籃子家庭狀況確實不好,或許與家人的關係也很差。雖說大學生要學會獨立,可大部分父母不放心,前期依然會打生活費,例如謝南群他姐。不過溫覽似乎從不聯絡家人,買膝上型電腦時也漏了口風,說是自己賺錢,沒人會管他。“以後有機會,我教你。”溫覽吃驚地看他,這個剎那,彷彿嗅到了被籠罩在羽翼之下的安心氣息。“嗯,有機會的話。”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恍惚。講座結束時,突然下起了小雨,謝南群送主講老師離開,然後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把大黑傘,撐在溫覽頭上。心中被保護的感覺愈發深刻,溫覽的目光轉了轉,一步一步緊跟在謝南群身側,與對方分享這小片天地。如果可以,他也會把一切好的事物、景色分一半給謝南群,沒有猶豫。暫時不明白這股衝動從何而來,該往何處去,溫覽搖了搖頭,壓下了心底某個含糊不清的聲音。 17每次活動圓滿落幕,都給溫覽很強烈的滿足感。而看向謝南群的時候,他體會到比這更……的情緒,彷彿被海潮不斷沖刷的岩石,漸漸變得柔軟,有了不一樣的形狀。“小籃子,馬原的大作文什麼時候交?”背後的謝南群突然喊他。溫覽回過頭:“週日之前。”謝南群一臉抗拒,直唸叨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噩耗,過了一會又挪動椅子湊近,往溫覽的電腦螢幕看一眼:“你在寫?”“提早寫好就不用趕,我,我習慣這樣。”謝南群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二十年來養成的壞習慣根深蒂固,不到最後一刻他壓根想不起自己還有作業。“一天,兩天,臥槽還有兩天就要交了!”他仗著一米八的身高,沒動身子,把腦袋搭在溫覽肩上,“哎,善良的小籃子,你不會眼睜睜看著群哥被批吧?”感覺頸側被對方的呼吸燙著了,起了一層緊張的雞皮疙瘩,溫覽不自在地低了聲音:“不能抄襲……”“當參考材料也不行?”“你不要複製貼上就好。”他抿了抿唇,總覺得自己是不是發燒了,否則怎麼會渾身發燙?鮮少遲鈍到這個地步,謝南群見對方的鼻尖滲出細汗,微微亮了一小片,急忙起身去把風扇調大。他一走開,溫覽頓時鬆了一口氣,稍微扯開t恤領口,有汗珠順著肌膚紋理滑入看不見的深處。以防再出現剛才的狀況,他摸出天文社送的快閃記憶體卡,把自己就差個結尾的文章存進去,然後遞給謝南群:“除了一些比較固定的語句,其他都可以改。”“感謝我家小籃子!昨天的棉花糖好吃嗎?需不需要換口味?”謝南群作為理科生,就怕這類嘰嘰歪歪的理論課。溫覽抓抓耳朵:“挺好的,你也別總是給我買……太費錢了。”“你群哥樂意。” 趁對方回去研究大作文,溫覽悄悄開啟自己的藥盒,掏出幾顆感冒藥吞了下去。一般要發燒的時候,吃藥睡一晚, 18週日下午的陽光很猛,籃球場幾乎沒有陰涼的地方,謝南群做著準備運動,有些後悔讓溫覽過來了。可對方打著傘守線上外,還對他招招手,顯然不打算離開。這次班級籃球賽不限於本院,而是校級,所以經濟系幾個班決定兩兩對抗,然後根據每個球員的表現挑人,最終組建一支最好的球隊參賽。謝南群是一班的首推,技術一流,顏值也一流,被女班長戲稱從多層面打擊對手。就目前狀況來看,很有效果,最起碼二班的啦啦隊已經倒戈了,有好幾個偷偷溜到一班這邊。二班的男同胞不樂意了,趁比賽沒開始扯嗓子喊道:“二班的仙女們!你們不要輕易下凡啊!”“看完帥哥就回去!你們閉嘴!”有女生放下加油用的熒光板,死活不肯挪地。場上的人忍俊不禁,裁判也笑得吹不動哨子,趕緊揮手讓情緒高漲的女生們往後退,不要妨礙到球員。吵鬧了一會,比賽正式開始,大家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直到籃球落地的第一聲悶響——“謝南群!加油!”“二班最強!二班最帥!”“一班的給我大聲點!”溫覽很少體驗這種熱血賁張的場面,差點被人群擠開,險險站住了,眯起眼尋找謝南群的身影。其實不難,裡頭最高、最矯健的一個就是,哪怕溫覽這般業餘的觀眾,也能看出對方的水平比其他球員高一截,沒幾分鐘便連續上籃得分。又一個投中,啦啦隊甩著花球,幾乎喊得聲嘶力竭,渾身是汗。二班那幾個偷溜的女生終於跑回去支援本班了,最起碼不能放任謝南群碾壓啊,否則二班的人面子往哪放!場內肌肉和汗水齊飛,場外觀眾一個比一個叫得激烈,當中最響亮的還數謝南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