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地亞哥我第一次和泰森·錢德勒打球。他只有15歲,人們已經說他能打NBA。他對著我灌籃,球打得非常好,但我防守很好,跳投也已經很不錯。我比他大3歲,從那以後我就想,“也許有一天我也能夠打入NBA。”
在聖地亞哥之後,我去了喬丹訓練營,但我們還是每晚打球。我在上海家中的獎盃陳列櫃中有兩張我和喬丹的合影。一張是他和營地每個球員及工作人員的集體照,另一張中,我正往場外走,他拍了拍我的背,我在笑,但看上去很瘦。一個原因是整整2個月我只有200美元用,劉煒大概帶了150塊。前兩週,我們什麼都不用付錢,大鯊魚的總經理李耀民照顧我們。但在印第安納波利斯的耐克訓練營之後,他回國了,把他的錢都帶走了。我們兩個中國小孩沒有錢,完全自己管自己,繼續在奧古斯塔、喬治亞、奧蘭多等地打球。
因此,在兩個星期裡,我和劉煒光是吃99美分一個的雙層乾酪漢堡包,以及旅館裡每天供應的免費早餐,我們每天都要很早跑去吃。
另一位教練從中國過來看我們的時候,對我說:“你看上去皮包骨頭。”
“當然了。”我說。
劉煒(姚明隊友):其實,姚明每天吃2只乾酪漢堡包,我只吃1個。我受傷了不能打球,所以我們決定,讓他多吃一點。
我猜李耀民不知道在美國球員自己付飯錢,也許他以為像中國一樣,每個酒店都有免費自助餐給球員,或者球隊會包攬所有費用。我希望他是那樣想的。我們的錢用完後,High Five的教練里爾·尼克斯借給我們每人100元。里爾只有5英尺6(1米68),那時我不會英文,就叫他“小教練”。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還得還他100元。
終於飛回上海,許多媒體等在機場的出口。出去兩個月,我沒理過一次發,頭髮很長。雖然我在聖地亞哥和波特蘭吃得不錯,但還是很瘦。長頭髮加上皮包骨頭,在電視上看到自己時,我想,“這真是我嗎?”
被水上摩托拖在後面,是我落後劉煒的僅有幾次之一。說到籃球,我通常領先一步。入選上海青年隊我比他早幾個月,入大鯊魚我們時間差不多,但我一去就首發上場,而他坐了一陣板凳(我總是首發但打不了太久)。只有入國家青年隊他比我早一年,因為青年隊已經有了王治郅打中鋒。王治郅升入國家隊後,我才進了青年隊。我在青年隊打了一年就升入國家隊。我進入了國家隊三年後,他才入選,因為國家隊已有了很多防守。在哪個隊打球或者是否在一起打球,對我倆來說都沒關係,我們一直是朋友。我看美國大片《兄弟連》的時候,就想到和劉煒一起一級級球隊晉升的歷程。許多人一起開始,但一個走了,又一個,再一個,最後,只有少數人留下。留下的越少,就越特別。
我激勵他,幫他升到我這一級球隊。我會給他看我的球衣。他先入國家青年隊的時候也是這樣激勵我的,對我刺激很大,因為那是第一次我們中的一個穿上印有“中國”字樣的球衣。
“看到吧?”他說,一邊給我展示國家青年隊的球衣,“感覺好極了。”
1998年秋天,也就是在美國一起度過的夏天那兩個月之後,我們同在國家青年隊打球,但之之後,我跟國家隊一起訓練,他們出發去打亞運會的最後一天,把我裁掉了。
在那以前劉煒和我一起打球已經很久了,我們常一起談論籃球。1997年我們成為真正的好朋友,兩人之間有一種特別的默契。沒人這麼說,但我和劉煒都相信。在和劉煒一起打球的歲月裡,我們總共只吵過一次架。那是在97-98賽季,我們輸掉了一場和江蘇龍隊的比賽。我跟他說他本來該怎麼怎麼打,他也不客氣地指出我的錯誤。爭吵沒有持續多久,我們很快就重歸於好,這件事最終還增進了我們的友誼。
第七章 商業的故事
常青公司和X先生一直讓我去該公司的經紀人邁克·科尼下榻的酒店,“我們談談吧。”他們說,我就和父母一塊去了,他們留住我直到凌晨3點,我就坐在那聽他們說。我覺得自己沒有選擇——要麼簽約,不然他們不會讓我走。
2001年我決定不參加NBA選秀,但感覺有些失落。那年王治郅去了NBA,成了第一個進入NBA的中國球員,他是在1999年選秀中以第36名被達拉斯小牛隊選中的。那是我想去NBA的真正原因:因為王治郅是憑他在2000-2001賽季最後幾場的表現,最終得以加入小牛隊的。但我想,“一切並未結束。我仍然有機會。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