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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那個車隊的主人是誰呢?

楊訓明翻了一下方約翰身上的衣服,在他口袋裡放了一個卡其色碎花信封,上寫“朱德齡”小姐收。他好奇地拆開信,卻被眼尖的德齡一把搶了去。

“拿來,我看看!”德齡展開信封中的紙條,唸了出來:“謹致上一份小禮物給我的至愛。”

那是一封沒有具名的信。

“咦?這股信紙的香味和每天送花所夾上的卡片是同樣的味道。”朱太太湊過來聞了一下。

“對地,莫非是同一個人送的?”

他們不約而同將目標轉向方約翰,希望能從他那裡探知一點訊息。

“要不問我!他們說如果洩漏了他們是誰,就要殺我滅口,即使在牢裡也一樣!”方約翰驚慌失措地說。

“太誇張了吧!你當臺灣監獄的警是白痴呀!”吳良興罵道。“快說,不然我會叫警察對你刑求喲!”

“不!我知道他們真的很厲害,到處有他們的眼線。我只能說,他們好像是日本人。”

“日本人……難道是國際暴力份子?不,他們不可能會到這裡做案,最近沒有什麼可引起他們覬覦的‘貨物’啊!何況,他們知道上億白粉藏在你這裡,不可能會放過你的。”

楊訓明看了德齡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見她表情錯綜複雜,難以理解,還是什麼也別說的好。

警方派人來了,吳良興一面指揮人力,一面要人收集散落滿地的毒品。

“哇!沒想到那麼一點點的空間居然塞得進那麼多白粉,咦?其他的呢?”方約翰低著頭,似乎是懊悔萬分。

德齡還是沒說話,連多看方約翰一眼

也不願意,兀自嘆了口氣,往屋裡走去。

楊訓明看著她的背影,發現她的步伐仍是那麼堅毅有力,不免放下心來。

南部夏日的九月天,仍是那麼炎熱。

如烈日一樣炙熱的漢言,仍在村中四處傳播著——

“哇!沒想到她居然和毒犯有過關係,嘖!還虧她是律師。”

“還有啊!最近老是有人送花到她家,一連半個月,每口風雨無阻。看樣了,她也是很水性楊花的女人。”

德齡早已習慣了諸如此類的謠言,但這一次她同鄉人們一樣好奇,急著想知道送花的是誰。

“美麗花朵送給美麗佳人!”她每回接到神秘仰慕者送來的花束,都會為附送小卡片上的字句沉吟不已。雖然只是短短的字句,卻已深深打動她的心。

也因為這樣,性格單純的她,很快地就因有人送花這件事而沖淡了方約翰帶來的衝擊。令她更好奇的是,對方有何能耐,居然能把當時逃匿在外的方約翰抓到,然後當成禮物送給她。

於是她不禁開始幻想:對方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擁有高階車隊和如此高能耐,必然算是有錢人了,送來的花朵都算是名貴花種的進口白玫瑰、瑪格麗特……等,包裝也算精緻。光是前兩項的氣勢和手筆,恐怕不是普通專業人士如建築師、律師或醫生所能及的。

而德齡每日在這種神秘驚喜中,一面處理自己家裡的土地問題,一面還接了不少鄉人們的案子,眼看在家鄉又待了一個多月。

這個鄉村的人們雖然對德齡的待立獨行以及那些有關她戀情的傳聞,不是很有好感,但對於她的專業能力卻不曾懷疑,家裡只要有一點點問題便來拜託她。

連德齡自己都覺得奇怪;多年來只適應都市繁華生活的她,這次居然能留在家鄉那麼久,遠在臺北城裡的助手小玲則不住地打電話來催——

“朱律師,你那些仰慕者們不停地打電話來,我該怎麼告訴他們?您什麼時候回來?還有,關於你走了之後有幾件離婚訴訟案……”

“如果只是寫狀子那些簡單的工作,那你就自己做好了,相信你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不是嗎?”德齡捧著神秘仰慕者送來的香水百合,忍不住將頭埋下去聞著那股清香,對於公事,她居然一反常態地隨意應付著,然後便掛了電話。

其實真正讓她捨不得離開家裡的原因,恐怕還是這每日一束的花朵吧!她擔心一旦她離開家裡,這名仰慕者會不知她去向。

“不過,既然這個人如此神通廣大,想來我到了臺北去,他也一樣會跟上去吧!”德齡趴在客廳沙發上,慵懶地嘆了口氣。

此時楊訓明的偉士牌機車聲由遠方響起,終於停在她家門口。見楊訓明進來,德齡也不改原姿態,只輕輕地打了聲招呼。

“嗨!”因為她心裡根本不把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