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盡死孑遺”。史書中的寥寥數字的背後卻是千百萬人死於鼠疫的現實。
難道這就是歷史在抗拒改變?
“歷史會用他的方式抗拒改變。”
又一次,朱宜鋒想到了那個一直以來都被自己所無視的警告,現在的鼠疫難道就是歷史的反彈?
忽然這寂靜的辦公室中響起了一聲鐘響,那是鐘聲,一剎那驅走了殘忍和痛苦的想象,同樣也將朱宜鋒從幻想中恢復過來,但是他的眉頭緊皺著,歷史已經告訴他,如果任由鼠疫流行,那麼會發生什麼!
數以千百萬的百姓將會死於這場災難之中,甚至這場災難也有可能毀掉自己現在奠定的一切!至少會對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影響。
現在被感染的不僅僅只有百姓,還有憲兵,還有軍隊,在鼠疫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它不會因為你是富人或者窮人而仁慈放過你。
“從現在開始,湘、粵包括湖北,地方官廳所有的工作都必須要轉移到防疫上來!”
在沉思片刻之後,朱宜鋒立即做出了決定。
“所有的地方官員必須意識到一點,這是一場戰爭,而我們必須要打贏這場戰爭!”
是的,必須要打贏這場戰爭,要不然等待自己的極有可能是毀滅,是所有一切的功虧一簣。自己沒有選擇同樣也沒有退路!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打贏這場戰爭。
怎麼打贏這場戰爭?
在鼠疫這種傳染病的面前,1856年的醫學是被動的,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治療手段。別說是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在一個半世紀之後,一號病的爆發都可以讓國家如臨大敵一般,更何況是這個時代,怎麼辦?
轉過身,看著站在面前的神情緊張的駱秉章,朱宜鋒想到了現在府中最擅長防疫的一個群體。
“把我們的軍醫都調過去,還有軍隊,讓他們負責防疫!”
“主公,那廣州一事如何處置?”
張亮基出言詢問道,在他看來這種平息民亂根本就不什麼事,別說是殺了百多人,就是殺了幾千人,又能如何?
但是畢竟主公不是滿清的皇上!
“廣州……”
眉頭一皺,朱宜鋒的臉上頓時湧現出一陣惱色。
“主公,以臣之見此事李子淵雖有偏失之處,可其也是一心為公。今日粵省大疫,若無其居中排程,若無其於粵省之威信,恐百姓不知徒增傷亡幾何!”
儘管被殺的是廣東同鄉,但駱秉章仍然習慣性的用一個臣子的態度去看待這一問題,畢竟在大清國,不知多少官員因為“立場”的問題,在鄉人民變中被罷免。
“主公,現在廣東正需要其這樣令行禁止之巡撫,非如此,不能平廣東之大疫!”
面對駱秉章、張亮基兩人的進言,朱宜鋒的心思猛的一沉,他看著眼前這兩位為李子淵開脫的下臣,腦海中想到的卻是滿清統治兩百多年來的形成的“惡例”。
在明代,民間百姓暢快議論,以及劫社聚會,散步抗議都是司空見慣,即便在最黑暗魏忠賢時期的短短三年內,也無法控制民間的輿論,還有民間力量敢於出來挑戰,而在其他時候,民間的輿論抗議更是足以影響朝廷的政策走向,官員的去留。明代計程車大夫也好,百姓也好,對此都以為是天經地義的,但在清朝則如何?如果類似明朝萬曆和天啟年間反抗礦稅以及閹黨的那種聚會抗議,恐怕緊隨而來便是變本加厲的打壓,主事者被殺、百姓被流放三千里……
對比於明朝,其雖然有種種缺點弊病,國家的機器運轉也存在眾多問題,但卻是一個充滿生機活力的社會,而到了滿清統治之下,雖然國家機器的運轉看似更加流暢,但整個社會都陷入死氣沉沉中。
最終,正是滿清這種對“民變”,準確的來說是對中國人的警惕,為了鞏固他們的統治,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用最殘酷的手段去彈壓“民變”,從而去除國人心中的最後一絲“自由”之心。最終他們成功了,他們成功的把中國人脊樑骨也徹底打斷,從此奴才氣,瞞與騙,做戲的虛無,精神勝利法成為了中國人的民族性。
而且這種惡劣的影響即便是在府中,也無法避免,就像張亮基、駱秉章,他們無一例外的不覺得的對民變的彈壓有什麼不對,無一覺得的死了一百多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他們習慣了,他們習以為常了,如果這種慣性繼續持續下去,那麼即便是自己成功的推翻了滿清,將來的中國又是什麼樣的國家?
“主公,臣以為,當前必須先以防疫為主,至於李子淵,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