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覺得心裡有些煩躁,卻又想不出到底是為了什麼。視線不經意的停住在手腕間,觸及那一線豔紅的時候,冰涼的古玉倒是送來了一絲清明。
他的心情忽然的就好了些。
“少主,鳳家有人來了。”辰砂一臉古怪的進了房間。
巫嵐翻過那一頁,略抬了抬眼角,卻不知道為什麼嘴角就不受控制的往上一翹,露出一抹清淺的微笑,道:“誰來了?”
鳳家裡,和他有關係的,也只有鳳逸翎一人了。
辰砂默默地看著他,道:“是鳳老夫人,她派人請我們宅子裡的巫嵐小姐去戲園子裡看戲。據說還是名角白玉蘭的紅戲呢。”
巫嵐便也默默地了。
他的視線再度停留在自己手腕間的紅玉鐲子上,心裡卻微微的有些後悔。
當初果然是不應該為著一些口舌上的便利就答應了鳳逸翎去撒先這樣大的一個謊話,現在卻是很難圓上了。
“那人呢?”巫嵐問。
辰砂回答道:“就在門外面等著少主您的迴音兒呢。他們老太太發話了,務必要等到您的回答的。少主,我們宅子裡何時多了一位巫嵐小姐呢?”他嘴裡最後一句話卻是帶上了玩笑的意思了。
巫嵐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他便知趣的閉上了嘴。
半夏正在外面,手腳麻利的忙活著手上的針線活兒,就看見巫嵐換了一身衣服要出門。她略一停頓,問道:“少主,您這是要出去嗎?”
最近少主往外面跑得很是勤啊。
巫嵐瞥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他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應該怎麼算,但是要說是去陪著鳳逸翎的奶奶和母親?那這算怎麼回事兒?他也不知道。
只是覺得這中間很是有些不通,卻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鳳家的汽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推卻不過,便匆匆的理了一理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長衫,用了一點的障眼法術遮掩了一下自己的模樣,便上了鳳家派過來的汽車。
許是之前從未常坐過車,所以暈車。進來跟著鳳逸翎多做了幾次車,竟然也不像先前那樣暈的厲害了。
“半夏姐,你說少主替鳳大哥撒了這樣的一個謊話。要是以後鳳老太太真的要鳳大哥迎娶我們家裡的巫嵐小姐,難道我們少主還真的嫁過去不成?”辰砂已經從巫嵐口裡證實了之前鳳老太太贈送玉鐲的緣故,見巫嵐出門,不由得擔心道。
他卻不知道,自己有口無心的一句話,會在不久的將來,一語成讖。
半夏也說不上來,和辰砂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對望了半天,才驚叫一聲,道:“哎呀,糟糕了。我方才燉在爐子上的蓮子羹,怕是要壞了。”
邊手忙腳亂的放下了手裡的物什,往廚房去了。
辰砂也不去多想了,只叫道:“半夏姐,給我盛一碗罷。”
一時間,宅子裡又是一陣嬉笑怒罵,卻是異常的溫馨和諧場面。
不遠處,蘭蒂斯抱著手臂歪著頭站在那裡,道:“秋,也許我有點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在這裡住下了。”
葉知秋之前自己在一個會館裡居住的,後來才因為受了傷住進了巫宅。不過他自己的東西全部都遺落在了會館裡。還是蘭蒂斯去取回來的。
所以,當他發現葉知秋把他當初送給他的那套畫具帶在身邊的時候,還是非常的欣慰的。
葉知秋安靜的抱著那套畫具,沒回答他的話,眼底的平靜神色甚至多過絕望。
血族的戒條三:後裔。後裔在面對賜予他們初擁的尊長的時候,只有完全的服從。
蘭蒂斯對於這樣的葉知秋是毫無辦法的,他既惱火葉知秋這樣不合作的太度,卻又捨不得對他發火。
於是,他只能黑著一張俊臉,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進了巫宅。
葉知秋跟在他的身後,輕輕地咬了咬唇角。
其實,他對於蘭蒂斯有時候陰晴不定的性格還是很害怕的,特別是在最開始的時候。當他發現他被蘭蒂斯變成這中畏懼陽光,性嗜吸血的怪物以後,後裔對於尊長的天性的畏懼更是讓他生活在蘭蒂斯的身邊如履薄冰。
但是到了後來,他漸漸的可以感覺到蘭蒂斯對他的用心。
不過,心底依舊是畏懼的。他不想就此以後就跟著蘭蒂斯生活在英倫那裡的那座碩大而寂寞的玫瑰花園古堡的地下室裡,在腐朽的棺木中沉睡千百年,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