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也當過兵,自然親切了不少。
胡擁軍將電視機後蓋取下,放在地面靠牆處,將椅子往前靠了靠,坐下來把檯燈調整好光線角度,說道:“哦,我以前是步兵,那時苦啊,待遇和你們現在比差遠了。”
“你修電視是以前在部隊學的?還是回到地方學的?”貴子對胡擁軍來了興趣,很想知道這位老革命的過去。
“以前在部隊當過通訊兵,也就是有線兵,和無線不沾邊,當時對無線電特別愛好,就買來書自己看,但沒有實踐的機會,回到地方後,開始擺弄收音機,也幫著東家,西家修理,慢慢積累了一些經驗。”胡擁軍停下了手中的活,正準備拿煙,貴子急忙掏出自己的煙,一手遞上,一手摸出打火機點菸。
胡擁軍吸了一口貴子遞上的香菸,好像話沒說完還要繼續的樣子,貴子瞟了一眼桌腳的菸灰缸,伸手拿過來,放在胡擁軍跟前,期待著他繼續講吓去。
“後來就自學修理電視機,從書店買來一些維修資料,不懂得地方就翻書。”胡擁軍說到這裡起身離開桌子,走到書架上取出三本書回來遞給貴子說:“你看看,這些書都是我回來後買的。”
貴子接過胡擁軍的給他的書,隨意開啟一本簡單的翻了翻,裡面很多地方劃了槓槓,越佩服胡擁軍的毅力和自學精神,問道:“胡師傅沒有拜過師傅?”
胡擁軍笑了笑說道:“我這麼大的歲數了,還拜的什麼師傅,也沒人願意收一個老頭子當徒弟。”
“你從部隊回來後,開始上過班嗎?”貴子不知怎麼突然提出上班的事。
“在農村,上班就是種地唄,我回來第二年就當了大隊書記,一干就是十多年,現在老了,幹不動了,身子骨不夠折騰了,讓給年輕人幹了,這不我就在這兒找了個輕快活,哈哈。”
胡擁軍講話很輕鬆,看得出他活的很知足,精神也好,貴子想知道他幫別人修電視收費的事情,就問道:“你給村裡那麼多人家修理電視,怎麼收費?”
“開始不收費,都是莊裡鄉親的,他們也不好意思啊,送雞蛋的,送水果的,送面送肉的都有,我也吃不了啊,也不能拿出去賣,後來據象徵性的收些費用,他們心裡平衡了,也就不再送了。”
貴子聽到這裡,心中有了數,知道胡師傅不會宰人,回去能和曲軍交得了差。
胡擁軍掐掉菸頭,說道:“先修電視,抽空再來聊。”然後開始檢查故障原因。
萬用表的指標來回擺動著,表筆在胡擁軍的手裡交叉著點選著線路板上的焊點,貴子瞪大眼睛,起身觀察著每個細節,生怕失去檢查的每個流程細節。
胡擁軍的視線停止下來,好像現了問題,正面看看零件,背面看看焊點,反覆了幾次說道:“中頻中軸是不是調過?”
貴子確實調過,不止調過一個,但不知道胡擁軍此時指的是那一個,心想反正調了,管他哪個呢,說道:“調過。”
“中軸是不能隨便調的,出廠校正好了的,你已調,頻率就變了,頻率有了變化,影象就不穩當,出來影象颳風似的。”胡擁軍一邊說一邊慢慢校正被貴子調亂的中軸。
貴子立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不再吱聲,只是胡擁軍抬起頭望他是時,才誠懇的點頭,像是一個小學生在傾聽老師對作業的指點。
“現在有兩個故障,一個是電源二極體擊穿,造成保險電阻過流燒斷,另一個是人為的故障,你把中軸徹底調亂了。”胡擁軍檢查出故障後對貴子說,明顯不是隻為了修電視,而是指導貴子如何修理,還有應該注意什麼。
貴子聽到胡擁軍提到“你把中軸徹底調亂了。”這句話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若是曲明知道把原來沒有的故障修出故障來肯定饒不了自己,還不知道他會怎樣數落自己,這事回去不能說,絕對不說,打死也不說,說了自己的面子往哪擱?
“好了,拿走吧!你後有什麼問題再過來。”胡擁軍說話間擰完後蓋的最後一顆螺絲。
貴子掏著兜,嘴上說:“多少錢胡師傅?”
“算了,算了,下次再給吧!”胡擁軍說話帶著一臉的誠意。
貴子拿出十元錢放在桌子上感激的說:“不收錢哪兒行,多少的收點零件費用。”
“以後有時間過來玩啊!”胡擁軍幫著貴子捆好電視,待貴子離開時揮著手笑哈哈的說。
“會的,留步吧,胡師傅!”貴子說完望了一眼手錶,剛好吃午飯的時間,猛蹬車踏板,朝曲明住處急駛。
——拿起你手中的票票朝濛峂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