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察覺到身後的氣息急促而沉重,轉頭一看,昊天一雙眸子已經沉得如同寒冰。一直很優秀的兒子,難道不是昊天麼?他不是自己,一夕之間變成魔也可以坦然接受。他高高在上,是執法仙君,怎麼能接受自己是仙妖結合的後人的事實?
正想安慰他幾句,昊天忽然破門而入,十二名天兵立刻出現在他左右。
昊將軍和昭月明姬正在親熱之中,顯然沒有意識到昊天會忽然闖入,僵在當場。
這一對父子四目相視,眼神交織出複雜的情緒。惋惜、痛恨、悔意只是誰都不說話。良久,昊將軍終於淡淡吐出“天兒”兩字。
“帶走!”即使面對親生父母,他也依舊不徇私情。一聲令下,二人便被天兵帶離寢室。
昭月明姬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昊天一眼,眼神有些怪異。
整個空蕩蕩的寢室裡,只剩下昊天與水墨。昊天始終沉著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木偶。而他沒有痛楚,沒有掙扎,而是很平靜。可是他越是這樣,就越讓水墨擔憂。
“三太子”
“我沒事,走吧。”
昊天大步流星,出了寢室。
昊將軍與昭月明姬的風流往事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仙界。而大家都被昊天的大義滅親之舉深深震撼了一番。
昊宇聽聞此事,立刻找昊天吵了一架。面對他一字一句的謾罵,昊天一言不發,那臉上始終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等他罵得差不多了,昊天方才淡定的說了一句:“無論是誰,觸犯天規就該受罰。”
然後他冷漠的離開,將又怒又驚的昊宇留在昊將軍府。
昊天走到天河邊,停在天河上那一道彩虹橋遠處,遙遙望著彩虹上飛過的鳥兒。
水墨始終跟在他身後,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而水墨卻不敢輕易打擾他,只知道當他轉身回來的那一刻,竟然滿目淚痕。從來沒有見過他痛苦到這樣的地步。男兒的淚應該很珍貴,特別是昊天。所以,若不是感情脆弱到極致,他又怎麼會流淚。
一直看著他離開,始終不敢出現在他眼前。儘管心中有著如火燃燒般的焦急。
“三太子,你在嗎?”水墨輕輕敲了昊天緊閉的書房的門。這裡自從他身體裡有了妖魔之氣之後,便時常緊閉。
門開了,昊天一臉憔悴,眼中隱隱有著一層哀傷的薄霧,用了平靜的語氣問:“有什麼事?”
本以為他心情惡劣,會對自己大呼小叫,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如此禮貌的說了一句。
“送給你的。”水墨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香囊。紫色的錦布之上,繡著“笑口常開”四個金線字,十分顯眼。那是她親自用月老的紅線繡上去的。
昊天凝視香囊片刻,嘴角浮出淡淡一抹微笑,抬眼看著水墨:“謝謝。”那眼中淡淡的憂傷像是被溫暖融化了。
☆、斷念相托
水墨靜靜站了片刻,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便走。關門的“吱呀”聲在她身後輕輕響起。
只是一心希望他眉間的憂愁能淡下去,只是單純的想要他笑口常開。
“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水墨?”走了沒幾步,眼前出現一名俊朗的仙將,氣呼呼的瞪著自己,正是昊宇。
“什麼啊?”水墨怎麼記得答應過他什麼。
“你說過你不和我三弟單獨出來的,你親口答應的,怎麼能這樣就忘了!”昊宇的黑眉微微顫抖著。
“我只是來看他一眼而已,這算什麼單獨出來。”儘量保持語氣的平和。就算自己真的和他單獨出來又怎麼樣,這是她的自由,他憑什麼干預。
“我不許你和他單獨見面!”昊宇那憤怒而又傷感的的目光看得水墨一陣心虛。可是她心情也不好,再也抑制不住那如波濤一般的情緒,大聲吼道:“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昊宇愣在當場,目送她大步離去的背影。原來水墨生氣起來,火藥味也挺大的。
回到姻緣閣,她兢兢業業的做好連理館主該做的事情。
昊將軍於昭月明姬的事情遲遲沒有結果。自此之後,水墨很少能見到昊天。她用情花釀了一罈酒,酒香醇正,便帶去了天牢。
卻在進了天牢之後,聽到裡面傳來昊宇撕心裂肺的吼聲:“這絕對不可能,你這個妖女怎麼可能是我的母親?”
水墨手中的酒瓶差點掉在地上。她穩了穩心神,繼續聽著。只聽昭月明姬冷聲道:“你信不信都好,反正你是我的兒子,你是妖和仙的後人,這是永遠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