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浪來?兩個年輕人是從京城來的,腦子活些,想法多些也是正常的。對了,這兩天下面的同志們有什麼動靜?”
雖然何天禮話裡並沒有指出是什麼方面的“動靜”,不過徐啟來也心領神會,笑著彙報道:“這段時間全縣正在開展業務大練兵活動,估計各局和鄉鎮的一把手們,都把精力放在這項工作上了。”
業務大練兵活動是何天禮提出來的,也是今年工作的重點方向,聽到徐啟來的話,他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神色。
徐啟來看著何天禮,笑著補充道:“聽說新來的兩位縣長,這兩天的日子過得很清閒,每天在辦公室裡喝茶上網,估計也是找不到事情做了,才搞出了這麼一個徵文比賽。”
何天禮聽到這話,呵呵樂了起來,手指敲打著桌面,半晌才悠然道:“這些傢伙們也是不像話,新領導來了,也不去彙報彙報工作,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要表示一下嘛,不然豈不是讓新來的同志寒了心?”
他這話裡雖然有批評的意思,但口氣卻全無責備之色。
徐啟來笑著說道:“書記說的是,有機會我會說說他們的。”
何天禮笑著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對於這個大管家,他是比較滿意的,這麼多年磨合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對方會意起來還是很快的。
為領導者,想要把這個“官”當出味道來,並不是坐上那個位置就可以的,還需要籠住一群手下的心,要掌控住局面。而在這一點上,何天禮顯然做得很不錯。雖然說書記管組織人事,抓大方向,政府負責具體工作。但在中縣,何天禮卻把自己的權威延伸到了中縣大大小小的每一個角落。這一點,從他不點頭髮話,底下那些人連彙報工作都不敢去找兩個新來的縣長,就可以看得出來。
特別是楚揚那裡,分管著那麼多的部門,但來到這裡已經兩天了,卻沒有一個分管部門的主要負責人登門,這其實已經是很嚴重的打臉行為了。
不過,何天禮雖然嘴上說著責備的話,心裡卻對這樣的局面很是滿意。這說明,中縣的大多數幹部,“政治立場”還是堅定的,沒有被來自京城的光環所誘惑,這讓他很是欣慰。
與此同時,中縣勞動人事和社會保障局的辦公樓裡,局長何天禮的辦公室內,已經年過五十,有些謝頂的局長何天禮,正在看著手裡的一份份徵文稿件。而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女孩兒一頭大波浪捲髮,一身黑色職業套裙,一張瓜子臉,顯得很是嫵媚,可惜就是妝化得有些濃了些,有股風塵味。…
勞人局的局長也叫何天禮,和縣委書記重名。這在中縣,已經是一個人盡皆知的巧合了。不少同何天禮相熟的人,私下裡都開玩笑地叫他“何書記”,何天禮大多數時候,也都是置之一笑,不予辯解,有的時候甚至還有些享受這個稱呼。
“舅舅,好歹我也是江城大學文學本科畢業吧,用得著這樣嗎?”。坐在何天禮對面沙發上的那個女孩子看著對面的一局之長,絲毫沒有敬畏的表情,反而顯得很輕鬆自然。
女孩兒叫許麗麗,今年二十四歲,剛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一年,透過招考考上了老家中縣的教師,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借調到了勞人局。而局長何天禮,正是她的親舅舅,也難怪兩個人說起話來這麼隨意。
何天禮放下了手裡的一疊稿子,瞪了自己這個外甥女一眼道:“你知道什麼?這次的機會不同尋常,如果你能把握住了,那就一飛沖天了,不慎重點怎麼行?嘿嘿,別以為上了個大學出來,就什麼都行了。在這個大院裡,藏龍臥虎,能人多了去了。你的文筆雖然不錯,但看問題的眼光看淺了,也太嫩了,這東西怕是入不了人家京城來的領導的眼啊。”何天禮說著,從手裡的眾多稿子裡挑出了一份,丟給她說道:“回去把這份稿子抄一遍,寫上自己的名字再交到我這兒。”
何天禮丟給許麗麗的,是單位裡一個叫韋傑的小夥子的稿子,後者是中縣有名的才子,只是性格不太好,不太喜歡秦迎領導,搞吹吹拍拍那一套,所以錯過了不少機會。不過韋傑的文筆,那是公認的,不說別的,就連華夏最著名的華夏日報,都發表過他的文章。至於平日裡,韋傑給一些新聞網站寫評論,光是稿費收入都能抵得上工資了,所以雖然在官場上混得不怎麼樣,但韋傑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哼,要我抄別人的東西,我才不呢!”許麗麗皺著小鼻子,不服氣地說道。
“讓你怎麼辦就怎麼辦,舅舅還能害你不成?”何天禮把眼睛一瞪,說道。(未完待續……)
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