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大家一跳。一個身材修長,挺拔英武的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緊身夜行衣,負手閒立,悠然自得地站在眾人身後。“二哥!”四郎和六郎幾乎同時叫了出來。“你怎麼進來的?”“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楊二郎嘲諷地一笑:“你們二位剛到這裡沒多久,爹就知道了。謊稱打獵,實際去了煙花柳巷,難道你們倆這回還有救?為了救你們,娘派我來的。你們飲酒下棋,好不快意,我卻在屋脊上看了半宿星星!為了不讓人們說楊二郎也逛窯子,我只好從後花園翻牆上房,幹了一回賊的勾當!”
“奇怪,爹爹怎麼會知道呢?”六郎不解地自言自語。“小六,你可夠賣弄輕佻的,怎麼能把小姐的芳名寫在棋盤上!”“二哥,我”六郎欲言又止。低著頭,一片紅雲慢慢爬上他的白皙的臉頰。如玉見狀,趕忙來打圓場,“這位就是有大宋神鷹之美譽的龍虎軍副督統,崇儀副使楊延廣,楊二少帥嗎?”二郎一拱手:“顏小姐過獎!”他不稱如玉為如玉小姐而稱為顏小姐,顯然有刻意疏遠的味道。如玉只作不明白,仍然淺笑著道:“二少爺好像要送奴家一首浣溪沙呀,為什麼只說了前兩句呢?”“後四句讓他們續吧。”二郎一指四郎和六郎。“解甲破陣將進酒,徵人離淚青衫透,”四郎脫口而出。“唉,四弟,你還是那麼憂鬱。”六郎介面道:“冰河鐵槊渡瓜洲,盡取燕雲付天酬。”“呵呵,還是六弟有大帥之風啊!顏小姐想必知道,這燕雲十六州本乃我大宋國土,住的是我大宋子民,被那敗類石敬塘送給遼人,讓多少中原百姓受盡遼人的欺凌!六弟似乎有志將其拿回?”如玉臉上又飄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但僅僅只有一兩秒鐘而已,隨即又笑著說:“二將軍說的對極了,奴家這就練唱這首新詞,不日便會傳唱汴京,讓人人都記得國恥家恨,收復燕雲十六州!”“沒錯兒,也讓全汴京的人知道我楊家三兄弟攜手狎妓?”四郎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啊,這我倒忘了,那麼還是不唱為妙。”如玉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暗笑。
二郎說:“好了,好了,別鬥嘴了。四郎,六郎,快走吧,再不走,你們就等著老爹來抓你們吧。高叔,我們先走了。”話音剛落,二郎便已一躍而起,幾個起落,便在數丈之外,四郎,六郎也隨即從繡樓的欄杆上騰躍而出,轉眼之間,三人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如玉呆呆地望著夜空,自語道:“大宋神鷹,快若驚鴻”
夜涼如水,整個京城似乎都入睡了。楊家三兄弟的影子在黯淡的月光中拖得很長。六郎不解地問:“二哥,爹是如何知道我們去了凝香樓的?”二郎搖頭:“這事兒十分奇怪,今天在爹從軍營回家的必經之地,有兩個書生模樣的人在爭吵,一個說要去凝香樓,一個說不能去,因為凝香樓的頭牌小姐今晚已被楊家四公子和六公子包了。那個說要去的就嚷:楊家為什麼仗勢欺人,連妓女都要獨佔。這麼難聽的話正好在爹的轎子經過時被爹聽到,你們可以想象爹的反應”一直默不作聲的四郎忽然說:“六弟,你真的棋藝這麼高麼?”六郎搖頭:“那不是一局棋譜,是一個陣譜。我記得好像在孫子後人的筆記中見過,所以我用破陣的法子就輕而易舉地破了它。為了掩飾一下,我才故弄玄虛,擺瞭如玉二字”“二哥剛才錯怪你了,老四,老六,你們覺得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兒怪?一個青樓紅妓,且不說她如何會有一個古陣譜,單就說為什麼她不請別人,偏請你們來和她對弈?”“高王說是因為四哥有棋藝非凡的名聲,所以才”“不對!”四郎打斷了六郎的話,“更奇怪的是,為什麼爹會知道得這麼快?像是有人特意告訴爹的?”四郎還要再說,卻被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打斷。二郎趕忙對兩個弟弟說:“現在先別忙著猜測了,你們倆的當務之急是得先躲躲風頭。爹這次可是氣大了,你們的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娘讓我來找你們。她讓你們去洛陽大伯家躲上十天半月。瞧,我已經讓楊洪到凝香樓前院把你們的馬都帶來了,盤纏也備在這裡了,還有你們倆的兵器和娘給大伯的信。趁著還未宵禁,趕緊出城去吧。”四郎皺皺眉頭:“娘讓我們逃?我看還是由我去向爹認錯,後果由我來承擔,與六弟無關。”“不!”六郎叫道:“四哥,是我堅持要進去的,我去和爹說。”“胡說,我是你哥哥,你當然是聽了我的話才去的。”“好了,不要爭了,再拖就來不及出城了,你們非要傷透孃的心不成?快走!”二郎嚴厲地吼道。在楊家眾兄弟之中,四郎和六郎都有點兒怕二郎,甚至於怕過大哥。見他火了,兩人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地從楊洪手中接過東西和馬韁繩,翻身上馬,在馬上對二郎抱拳行禮,齊聲說:“二哥,我們走了,請爹孃放心,二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