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甲破口處流出,可他忍住了傷痛,猛地拔出箭矢,駕馬快行,接著率隊撤出南門口。
然而,他們身後的匈漢聯軍窮追不捨,直至天亮,大軍追到了臧村附近。
話說,韓雄為何會來解救正被圍困在縣城的段煨?
明明兩人白日裡打得熱火朝天,不可開交,這也讓這些被救出的敵人大為震驚。
就在幾個時辰前,韓雄帶著一行人來到山林前一座村莊,本想留宿一夜,卻從東北方向發現,弘農縣城的位置燃起一把大火。這把火烈焰滾滾,韓雄等原本不願過多攙和,畢竟段煨已經完全控制了那座縣城。可沒想到,又過了一個時辰,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和兵器擊打的聲響,把睡得正熟的韓雄從夢鄉中驚醒,第一反應便是敵軍殺來,嚇得他連忙跳起,拔劍出屋打探。
向青和王軼蔚也被驚醒,一行人躲在屋外街角,靜靜等候那波人馬的到來。
可沒想到,等來的正是王妃的人馬,為首的正是李式,他提著金槍,出現在村頭。他們正是為了去救縣城,去救那個屬於弘農人的家,無論縣城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是段煨火燒縣城,就算明知有危險,王妃依舊想要解救這座縣城。本想召集周圍村民,可來到這裡時,村民們早就已經睡下,還沒等王妃下令,李式便帶著士卒衝進了村子,險些與韓雄等廝殺起來……
此村名曰“薛村”,此地位於臧村西北二里有餘,此處百姓大半曾被伍習抓去做了兵卒子,後因段煨殺入,軍隊解散回鄉。如今王妃來此,聽聞縣城有難,這些村民紛紛響應,揭竿而起。
“罪臣段煨,拜見王妃!”
段煨悔恨不已,跪地不起。
他的殘軍早就沒了先前的傲氣,各個垂頭喪氣,士氣低靡。王妃早就在薛村等候著他們的到來。為了保證王妃的安全,韓雄主動請纓,願帶村民斷後,助李式一臂之力,也多虧了韓雄的增援,才能將他們都給救了出來。儘管縣城沒能保住,但他們贏得了段煨的忠誠。
“段某罪該萬死!還請王妃……”段煨連連磕頭,他再也不敢向王妃所要什麼血玉,也不敢再以下犯上……
“段太守快快請起!此前誤會頗多,不怨太守……”王妃似乎早就沒了怒氣,險些喪了命,死去了這麼多弟兄,可當遇到胡人來襲之時,她選擇摒棄前嫌,化干戈為玉帛。
這般胸襟,無不讓人折服,段煨硬是不肯起身,落淚自責不已。
“謝王妃不殺之恩!”
千名士卒紛紛跪地叩謝。然而李式身後的那些個士卒咬牙切齒,身邊的同胞戰友才剛剛離去,白日裡的仇恨根本來不及忘卻,他們無法能夠接受這些“敵人”……
“報!有敵軍!有敵軍!”
“敵軍現在何處?”韓雄先忙追問。
“臧村東北不足一里!距此地不足三里!”
“有多少人馬?”
“天黑看不清……單從火把數量上看,至少四五千!”
“四五千!”
“這麼多……”
“怎麼辦?”
“撤吧……”
眾人議論紛紛,氣氛一度緊張。
“敵軍來勢洶洶,”韓雄尋思道:“王妃,如今敵強我弱,我等需避其銳氣,撤出此地,轉別處逃生!”
“若王妃不棄,可隨段某回長安……”
“諸位不必多言!”王妃手裡抓著寶劍,站立在人群之中,回絕了韓雄、段煨的建議,也遏制住了恐懼的蔓延。她鄭重地說道:“本宮豈能棄弘農不顧!不知諸位是否願意繼續追隨本宮,共同守衛弘農最後一寸土地!”
“我等願意!”眾人齊呼,震天動地……
“王妃……”從人群走出一位老者,他是薛村的一名族長,看上去年近七旬,他拄著柺杖,駝著背,聲音有些沙啞。而他的出現,一下子又讓這些男丁、士卒陷入了恐慌。
“老先生請講……”王妃恭敬行禮。
“不敢不敢!”那族長連連還禮,畢恭畢敬地回道:“此地不可久留!”
“這是為何?!”
眾人一驚。
“近日村中不少婦孺病倒不起,已亡故不下十人……”
王妃愁道:“接連亡故?”
“這又是為何?這與死守此地又有何關?莫非……”此刻,李式早就沒了耐心,突然搶話道:“莫非老先生是擔心我等連累了村子?”
“將軍莫急……老夫並無此意……”那老者捋了捋他那撮長而略顯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