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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頌其節操貞烈,或褒其天資聰慧,品端貌美。若論藝,唐之周昉張萱已臻極頂。由是而降,明清間仕女步入鼎盛,蔚為一大科,各類譜稿層出不窮,其中不乏佳作。

同昭昔日與吾同窗習。吾工山水,同昭擅長花鳥人物。曾於三十年前見此古稿數十幀,皆為散頁,既無署名,也無款識,不知出處,卻愛其人物姣好靈動,運筆娟秀清勁,遂用心摹之,頗得神髓。立筆豎毫,如錐劃沙;馳腕運鋒,似風拂水。雖是摹古,亦白描人物之精品。然當年以為業,未將此摹本視為珍罕。想歷“*”及地震,件已佚,此摹本竟是劫後僅存,堪為寶也。因之刊印若干,以贈友人,並紀念以往,回味昔時苦樂參半之丹青生涯也。

為彰顯意,綻露內蘊,耑予每幅稿配以歷代詩詞名句。如此文圖相映,足以表達對往日心血的愛惜。出版在即,撰此短章,是為記焉。

(顧同昭集《霓裳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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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裡對春風的懷念

我已第二次接到旅美家王公懿越洋的電話了。她用懇切而感人的口氣“逼”我為一本書寫序。其實,不用她“逼”我,我已心甘情願要為這本關於她的老師李文珍先生的書寫序。

今世之人,尤其年輕人,肯定不知道李文珍先生是?然而曾受過他繪教育者,卻刻骨銘心地記得他。究竟承受怎樣的大恩大德,才能夠這樣記住一個人?

大約四十年前,我常和友嶽欽忠去李文珍先生家串門。他住在的宜昌道上一幢臨街的小樓裡。在我眼裡他家那間四四方方十多平米的客廳是一個小小的“美術沙龍”當然不是真的沙龍。“*”那時敢私設沙龍呀。不過是些常來的訪者聊一聊藝術而已。他總坐在那張帶扶手的椅子上抽著菸斗。無論進來或走掉,也很少起身。可能因為來到這小小“沙龍”的大多是他的學生們。他在耀華中學任教美術,我不是耀華的學生,但我崇拜他。他那種帶著濃重的後期印象主義影響的油,在“*”那個文化貧瘠而蒼白的年代,叫我們這些求知甚切的年輕人,如沐清風,耳目大開。

那時代的兒全是好似吃了興奮劑一樣?目揮è的造反形象。但在他的裡卻都是我們身邊事物。日光下徹的河水,白雪覆蓋的街道,蔥蘢或凋敗的樹木,默默行走著的路人,還有種種室內的“靜物”??可是這些再尋常不過的事物卻莫名地神奇與迷人;尤其餐桌上那個總剩著半±茶水的玻璃±,晶亮奪目得叫人驚奇。他賦予這些形象何種法術?是神秘的美還是生命?

從今天的角度看,如果不是那個把日丹諾夫式的“現實主義”奉若神明的時代如果換做今天李文珍一定是一位獨立壇的傑出的大家。可惜,他的才華被那些荒謬的歲月長久地埋沒並擱置一邊。

然而,李文珍先生卻不逢時尚,在寂寞中始終恪守著自己的藝術理想,幾十年裡一直靜靜地躲在自己的心靈裡作。他那些凝重剛健又頗具靈氣的心性之作,不可能掛在當時任何一個展上,但他絕不會為了世俗功利而矮化自己。這恐怕是那個文化專制時代一個有氣質的藝術家僅能做到又很難做到的。

李文珍先生的個子雖然不高,腰板挺直而威風。鼓鼓的腦門下目光溫和又鎮定。雖然他是他的家庭藝術“沙龍”的主人,可說話不多。在他的“沙龍”裡談話很自由,或是談論的,或是對拿來一幅近作議論一番,或是說說笑話。李先生不喜歡長篇大論,對他的話我們卻十分留意。他常常冒出一句話,一語破的,道中繪某一本質。可是他從不教訓式地把這些道理硬塞給我們,而是說出來叫人感悟。每每此時,我們都像如獲至寶。這是不是他的一種教育方式?

他不是那種用自己個人化的模子制學生的教師。儘管他有很執著的個人風,卻從不強迫學生學他的。他善於發現學生的個性氣質,??善誘地把一個個獨特的個性融入美的法則,化為彼此迥異的藝術。這樣的藝術教育最難得,需要教師的藝術視野寬闊,並善於啟發。其實這才最符合藝術的本質。因為藝術的生命就是個性,成就藝術首先是發現個性和完成個性。記得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位於北京的幾座國家級美術學院年年錄取的新生中都有天津耀華中學的學生。他們都是李文珍的門徒,其中不少學生後來都成為很好的家。然而,這些成功了的學生們更懂得老師的價值,不甘心老師只是一位出色的藝術教育家,還要為他在壇找到理應得到的位置。

在“*”剛剛過去的1980年,他的學生們就自發地在天津解放路上的藝術展覽館舉辦《李文珍暨學生展》,以眾星捧月的陣式,將老師簇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