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皇城

約翰在門外輕輕的叩了叩門：“該隱大人，屬下已經得到了安傑拉殿下的行蹤。的確是是在潘地曼尼南，您不甦醒過來去看看他嗎？”

房間裡悄無聲息的平靜。

“該隱大人……”

忽然咯噠的一聲，該隱睜開眼：“他沒有醒對吧。”

“有路西法陛下，殿下應該沒有什麼事，力量回歸殿下應當不久就能醒過來。”

“我想去看看他……”

路西法沒有阻攔來自血族的客人，雖然他很想把這一位遠遠的丟出去，安傑拉的棺柩被安置在潘地曼尼南路西法的私人起居室裡，原本是光芒充沛的房間，從地獄的光耀晨星一直能落到這裡，但因為這個年輕人，這個房間深陷黑甜的夢鄉足足一年有餘。

“為什麼是這裡。”

路西法一身黑色的風衣款式華服，剛剛從宴會中回來，還打著一條鐵灰色的領帶，一對袖口看著很眼熟，如果該隱沒有認錯，那必定是安傑拉所送的。

“這裡潘地曼尼南，該隱，我有權力決定一切。”

該隱冷笑：“路西法，我恐怕是安傑拉的父親，如果你忘記了，我願意提醒你。”

“你並不滿足於做一個父親。”路西法摘下手套，微微一個拂手的動作，黑色的棺柩緩緩推開，還是少年年輕漂亮的面容，沉沉的睡著看起來比醒的時候要溫軟很多。豔麗無比的玫瑰映襯著他缺乏血色的面板。

“他什麼時候會醒？”

路西法攤了攤手：“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他不願意……”

路西法合上棺柩，隨手倒了一杯紅酒：“他的靈魂並不在這裡，確切說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哪裡。他的力量已經恢復，我發覺到房間裡有過能量波動的痕跡，你能覺察到嗎？”

該隱蹙起眉：“他不在人界，不在血族，不在精靈族，也不可能在天界……我並不是很瞭解安傑拉的力量，也許是他的時間，如果這樣他並不在這個時空中。”

……

安傑拉的確不在這個時空中，確切的說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的靈魂依附在一具將死的身體上，一個小男孩的身體，小孩子的靈魂已經消散，他是趁虛而入的外來者，同樣他藉助自己獨有的能力那這具垂敗的身體倒回到健康那會兒。

路易斯是這個男孩子的名字，巴黎一家不起眼的孤兒院。安傑拉也是幾天後才知道這是二戰後的冷戰期間，也因為這個，經濟沒有復甦所有的人生活困難，大量的戰爭孤兒被送入孤兒院，路易斯只不過其中之一，更何況這個孩子在戰爭中曾受過重傷，身體不好，自然成為首先被拋棄的一批人。

“路易斯，還呆在這裡做什麼？回你的房間去……”老修女一臉不滿，“成天病怏怏的，什麼也做不好，也不知道哪天才有人肯把你領回去。”

安傑拉帶著溫軟的淡笑。

修女愣了愣，總算緩和了下來：“路易斯，只要你不要生病我就謝天謝地了。”

“瑪麗阿姨，謝謝。”安傑拉點點頭，轉身走進自己房裡。

這個孩子病好後明顯不一樣了，原先孤僻陰鬱，而如今舉手投足之間全然是貴族的風範，這個孩子會有大出息的，前提是他的身體能支撐到那會兒。瑪麗很清楚至今卡在哪個孩子肺葉裡的彈片。

安傑拉合上門，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鐫刻在靈魂中的力量並沒有因此消散，他靠在床上合起眼——明天會更好的。

“路易斯，路易斯，快到大廳集合……”

教堂的大廳，又是來收養孩子的夫婦，他打了哈欠，緩慢的走下樓梯。

著絕對是最不同尋常的一對夫婦，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們。罕見的好容貌，儘管加了不少掩飾，他也看得出那是該隱。容貌變了，人的眼神是不會變的，慵懶、散漫、豔麗，漫不經心並不願意把誰看在眼裡。站在他身邊人是截然不同的形象，溫柔極了的女人，看不到一點點陰暗面，他能認得出來，那是精靈族的公主，露爾塔？；嘉蘭諾德。他無數次的想像自己站在母親面前的樣子，但他終究就那樣靜靜的站著。

“波旁夫人是打算領養一個孩子嗎？這些孩子都很健朗……”

露爾塔毫無徵兆的抬起眼，或者說她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樓梯上的小男孩帶著溫暖的笑意，俯視著他們，眼裡沒有羨慕、沒有期盼、沒有緊張，甚至可以說他就像是隔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瑪麗修女，您能告訴我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