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沒人理它,都使勁往外冒,更別說陣眼小妹妹們有需求的時候了,絕對是要一碗給一鍋。
總而言之,此陣法的精髓就在兩個字,變、耗。
此刻,七位陣眼小妹妹正駕輕就熟地東躲西藏,輾轉騰挪,對著紅影忽而噴熱氣,忽而擠淚滴,忽而擤鼻涕。這不知何時到頭的持久戰,眼看就把紅影從金槍頭變成了蠟槍頭……
形勢忽直轉急下。
紅影猛地噴口火紅仙氣於手中長劍,頓時劍芒七射而出,不過並未去追七陣眼,只是散落七處等在那裡。好像一切都事先安排好了,機靈敏捷的七陣眼居然同時撞上了守株待兔的七道劍芒……
“煙雲冰雨陣果然厲害,不但渾然天成,直取天地間仙靈之氣,而且每個陣眼都遵循著四十九種變化。若不是和雅寒仙子來自同一地方,知曉陣眼變化的出處,還真破不去它。”
言畢,陣破,煙雲散去。
紅影飄然落下,體外紅芒盡收,踏著黃葉地,望著碧雲天,沐浴著紅金色的斜陽。而隨風浮動的白衣上的暗紋正如他的心境,忽明忽暗,捉摸不定。
徙倚了許久,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冰潭邊上晶藍色的恬靜院落。緊鎖的眉頭暴露了他糾結的心,“她還認得我嗎……是先敲門,還是先報名號,可她或許已記不得我……要不回去再想想……”
只能說當局者迷。他不知道破了別人辛辛苦苦創出的陣法,別人怎麼都要‘請’他去家裡坐坐,討個說法,哪還用他敲門或自我介紹。
果然,院門半開,一女音好似從門裡輕飄飄地走了出來,平和輕緩,不顯怒氣,“仙友好本事,只用兩月便破了雅寒花費數年創出的陣法,雅寒佩服,請進院一敘。”
“雅寒仙子謬讚在下了,能破此名陣,全憑成仙前的過往,算不得本事。”
破陣者的話勾起了何雅寒的興趣,“何種過往,不知仙友可否相告,以解雅寒心中疑慮。”
話音一落,半開的院門就已全開。
他輕嘆一聲,不再猶豫,一步邁出,便從數十丈外進至院裡。
門內,門外簡直兩個世界。門外碧雲天,黃葉地,秋高氣爽。門內豔陽天,青草地,春光明媚。
他看著剛抽出的綠芽,聞著枯枝上的新花,踩著軟綿綿的嫩草,踱去掛著珠簾的廳堂。“在下研習過《月難七章》,所以對陣眼的推演變化有些瞭解……”
何雅寒挺意外,《月難七章》是她飛昇前所學,這麼說,他是……可何雅寒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位上仙老鄉啊。看來閉關太久了。“嗯……原來如此。既然仙友與雅寒有此淵源,便不必站在外面,進屋喝杯茶吧。”
“謝仙子。”他輕輕地將珠簾撥至一邊,低頭進屋,不敢落座,也不敢抬頭看看魂牽夢繞了他萬年的,她。只是愣愣地站著,回想萬年前她的模樣……
何雅寒閉著眼睛,嗅著茶香,抿了一小口之後,將似透非透的白玉杯放在桌上,指著靠近他的另一隻玉杯,道:“仙友請坐,桌上有茶。”
倒,看,聞,品,他一氣呵成,“好茶,雖不是天玉山上的雪泉水,也不是麟族風寨的麒塔茶,但經仙子之手,顏色味道已近至凡間的九成。呵呵,原來仙子也是念舊之人。”
何雅寒側過頭,好似看著他,卻仍未睜眼,“你也喝過麒塔茶?”
他終於抬起頭,大膽、痴迷地望著何雅寒,“我是麟族人。”
何雅寒的眼皮緩緩抬起,兩人目光交匯,皆為一驚。
何雅寒猛地站起,身體微微顫抖,雙瞳剪水泛起了層層漣漪,“鴻文!鴻文?你是鴻文?怎麼會……你不是死……”
他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有些苦悶,“雅寒仙子在凡間救我時,就如今天這般說道。萬年了,還是一點兒未變。”
激動的情緒瞬間被何雅寒收進她那副出塵脫俗寵辱不驚的皮囊中,聲音也變得和緩,不過卻多了分清冷,“原來是麟族土寨的年輕寨主,沒想到當初顧全大局、寧死不屈的寨主,能拋下族人,獨自修煉飛昇。”
他彎腰低頭,拱起雙手,“當年麟族土寨遭逢大難,幸得仙子相助,才能逢凶化吉。我林玉天更是不知何世修來的福分,得到仙子親手救治,保住了性命。仙子大恩,我和我的族人只要存活一天,就不會忘。”
見何雅寒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林玉天繼續說道:“仙子法力通天,僅憑不足道的我們,報恩無從談起。所以族人們決定讓我去天玉山拜師修行,待大成之後再尋仙子,以報當年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