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筒,手上還夾著根針,想來方才便是他施的針;他身側的女孩十歲左右,膚色微黑,卻眸亮如星,看上去玉雪可愛。
“你的同伴去殺雞了,他一個男人連日奔波倒沒什麼,只你一個女人,昏迷了兩日,若是再不好好補補,只怕要損了身子。”男人語氣平淡,音調也沒什麼起伏,彷彿在說一些漠不相干的事。
他話音未落,外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棚屋的木門被人單手推開,露出樂冀的一張黝黑的臉,只是他此時身上早已沒了銀甲,只穿著粗布短衣,就像一個普通農戶一般,林妙妙瞧著他的臉,不由一怔:“你的臉……”
“小姐,你終於醒了。”樂冀揚起眉,唇邊露出一個笑容,像是明白林妙妙在驚訝什麼,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臉,語氣中也有幾分不解:“我也不知怎麼回事,自我醒來之後臉上的傷口便已癒合了大半,後來更是不過半天時候全然回覆,而且,不單單是臉上,就連身上的刀傷也一樣。”他倒是沒好意思撩開衣袖給林妙妙看,只是語氣非常肯定,不似作假。
“很罕見。”
站在床前的男子收好銀針,將羊皮筒小心的塞入隨身的藥箱中,一雙眼睛沉凝的看向樂冀:“我行醫十數年來,幾乎從沒聽說過回覆速度這般強橫的人,不管多麼嚴重的傷,只消一日便可回覆,好像擁有神話當中的……不死之軀一般。”
樂冀目光一怔,莫名覺得虎軀大震。
林妙妙微微垂下眼,她怎麼覺得,樂冀的恢復速度,和她用綠液泡澡的時候……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何況,他先前喝過水袋裡的綠液,此時也並無不適的反應。林妙妙越想越難以平靜,倘若綠液可以飲用,那麼她以前只顧著將那東西泡澡的行為……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了。她定了定神,言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不必。”
“先生如何稱呼?”
“我姓刑,裡外都好稱我刑大夫。”
男人以草紙捲起板塊碳筆塞入袖中,背好藥箱,手指搭在箱底,緩步走出門外,“我知道你們身份不一般,我不會過問,只是現在附近村子裡疫症盛行,你們最好不好離開此處,等到三個月後,是去是留都可隨意。”
林妙妙和樂冀相視一眼。
外頭傳來一陣嬰孩啼哭,形容枯槁的老父抱著懷中的一月大的女娃,正跪在門外,刑大夫彎腰抱起孩子,稍看了幾眼,“是染上了。”
“求刑大夫救一救我這沒了爹孃的孫女……”老父瞳孔皺縮,涕泗連連,枯削的手託著襁褓一直往上拱,目露哀求。
刑大夫搖搖頭:“也罷,我姑且一試,只是這般小的孩子,少有有點症狀便容易夭折,極有可能是救不活的。”
他託著孩子,轉身往棚屋的另一側走去,遠遠的還能聽到孩子哭聲,時大時小,如細密的雨滴,聽得人心裡也跟著難過。
屋裡的女孩跑到門口瞧了瞧,小手扣著門沿,垂下眼睛:“這個孩子也實在可憐,她父母都病死了,原本逃過一劫已是萬幸,現下卻又染上疫症,也幸好爹孃不在人世,不然該多心疼啊。”
林妙妙心中默嘆,自己這般消失不見,待到三月後才能回去,也不知林父會否還像前世一樣,從澧城中搬走,杳無音訊。
她轉了轉眼,望向屋中一角:“富貴?”
黑臉小豬窩在地上拱了拱,額上白毛飄飄浮浮,正盯著自己的後蹄看的正歡,彷彿在研究什麼新奇事物,半晌,它抻著屁股後頭的尾巴使勁兒往後扭頭看,看見了就想摸一下,卻毫無辦法,只得在原地打轉。
與原先相比,現在的富貴倒像撞暈了腦袋,痴傻了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半夜先不更了,明天雙更合併=3=
——
第三十二章 將軍心病
第三十三章(將軍心bing)
窮鄉僻壤沒什麼好東西,好在刑大夫醫術高名氣大;來了兩日便多少救下小半個村子裡的人;村民大都是樸實的漁夫;只是囊中羞澀自覺無以為報,便日日送來些鮮魚鮮蝦;家中有良畜的;更是捉了只母雞上門。
樂冀宰殺的正是這隻母雞,土生土長的母雞;起碼有五六斤重,頭小;胸肌大腿健壯,裡頭的肉全身帶著勁兒。
他手上託著菜刀,刀柄太小,刀面太短,刀身上也鏽跡斑斑,總覺得拿起來殺雞怎麼都不對勁兒。
暗思忖半晌,他抬頭往兩側掃了幾眼,突然目光一亮。
從刑大夫的藥簍裡掏出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