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為什麼，起初我以為是冬日特有的壓抑。那天，我坐在書房裡，手中的書很久沒有翻動一頁。已經是早春了，天不怎麼藍，陽光倒很好，我看著窗外仍舊乾枯的枝頭，飛過一隻鳥，又飛過一隻。我猛然醒悟，我很久沒有在陽光下飄蕩了，久到讓我幾乎忘了飛的感覺。我衝到院子裡，仰起臉，閉著眼，感受著春風拂面。

我要重新體會這種感覺。我回到書房，在網上搜尋，有好幾個滑翔俱樂部。我找了家最近的，把地址列印出來，看好開車路線後偷偷開著方琢之的小車子溜出去了。他們告訴我要先培訓，我交好錢，填了表，決定從明天開始。

我回去後，方琢之已經到家了，坐在門口等我。我吐吐舌頭，靠著他坐下，笑著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都忙完了？”

“什麼忙完了，還不是因為你。”他朝我吼著。原來小馬發現我把車開走了，又不帶手機，不敢不打電話給方琢之。

他這麼一說，我倒生氣了：“你就成天派人監視我，我什麼事都要向你彙報。”

他不以為然：“這是為了你的安全。”

“安全，什麼安全？還不是為了滿足你的控制慾。”我越說越生氣：“不跟你說了。你以後要是派人監視我，我就天天偷跑出去！”我擺擺手回房間，留下他一個人在外面跳腳。

第二天，我第一次把小馬斥責了一通：“你為什麼什麼事都要彙報給哥哥？”

小馬哭喪著臉說：“是少爺吩咐的。”

“現在我吩咐你不許告訴他。”

他更為難了：“可是，少爺……”

我打斷他：“是不是因為他給你開工資所有你才只聽他的？”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是，這個……”

“不是就好，”我威脅他：“我這段時間每天都要出去一小會兒，哥哥下班前就會回來。你不許告訴他，讓其他人也不許告訴他。不然我跑出去再也不回來！”

他都要哭出來了：“小姐，那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不對少爺說。”

“不行，不行，就是不想讓你跟。你不許跟著我噢。”

“小姐，這樣我會丟了工作的。”

我想了想，安慰他：“放心吧，如果哥哥因為這個開除你，我就和他鬧，就……離家出走。這樣你就沒事了。”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我覺得這樣欺負他挺不好的，但也想不出其他辦法擺脫他。

我怕小馬偷偷地跟著，每次出門都很小心，在路上的時候也時刻注意後面有沒有車跟著。這樣去了幾次好像都沒什麼問題，方琢之也沒有任何異樣，我放心了。

沒想到那天晚上方琢之找我說話，我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樣子心裡有點忐忑，乖乖地坐好。他面無表情地問：“你今天去過什麼地方了？”

“就是平常去的地方。”我小聲說。

“你一個人出門了？”

“什麼？小馬向你告狀了？我饒不了他！”

方琢之壓抑著怒火說：“不是小馬。有人看見我的車了。”真倒黴！我噘著嘴不說話。

“你去那裡幹什麼？”他板著臉繼續問。

“哪裡？”我裝傻。

他忍無可忍地說：“那個俱樂部。”

“當然是玩啦。”

“玩！”他爆發：“那種玩法很危險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再出點什麼事怎麼辦？你為什麼偷偷去？還以為你變好了，沒想到還是向以前那樣胡鬧。也不想想我會不會擔心。”

我本來挺不高興他訓我，聽他這樣說心裡有點內疚。他雖然脾氣臭點，對我還是很好的，什麼要求都滿足我。我伏在他膝上說：“對不起，哥哥。我怕你不讓我去。”

“那你為什麼要去？”他餘怒未消。

我朝他撒嬌：“哥哥，我喜歡玩這個。我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喜好，別的女孩子喜歡玩的東西我也不喜歡，我只喜歡這個。你就答應了好不好。”

他長長地嘆口氣：“我寧願你跟別的女孩子一樣。你怎麼總不讓我省心。”他搖搖頭：“不行，你不能去。玩點其他的吧，那個太危險。”

我差點要哭出來了：“哪裡危險了！”

他繼續搖頭：“以前就算了，以後不能再去了。”說完去書房了。

我不想放棄，晚上繼續纏著他，告訴他如何如何安全，他不理會。我又向他保證，只要他讓我去，我什麼都聽他的。一會兒向他軟語相求，一會兒又威脅他說如果不同意，我以後就幹些更出格的事。

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