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依著他,每次都表現得歡快。事實上她直到最後一次才找到感覺,一邊嬌喘著叫道懷鏡你今天是不是瘋了。
此後好些天,朱懷鏡越想越憤然,總想找機會同皮市長說說自己提拔的事。可皮市長白天太忙,晚上單去說自己的事情又顯得唐突。朱懷鏡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設法送點什麼去。可最近市裡發生了好幾起廳局級領導的貪汙受賄案,皮市長在好些場合都強調了廉政建設問題。在這種氣氛下去皮市長家裡送禮,似乎不太妥當。他讓瞿林的哥哥種了些沒汙染的優質大米,原來就是打算送給皮市長這些領導享用的。後來瞿林真的送了幾百斤來,朱懷鏡又覺得送不出手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起初想起來頭頭是道,過後一想就覺得好笑了。那幾百斤大米在朱懷鏡家陽臺的角落裡堆了兩個多月,沒有送出去一包。今天朱懷鏡反過來一想,送些不值錢的大米去,顯得隨便,算是個上門的好由頭。
只要他坐下來,皮市長說不定就會過問他提拔的事。
這天晚上,朱懷鏡知道皮市長沒有出去,扛著一袋米去了。小馬開了門,王姨聽得小馬叫朱處長,從裡面出來了,笑道:“小朱好久沒來玩了。什麼好東西?這麼一大包扛著,也不嫌累!”朱懷鏡把大米放下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家表兄自己搞了個生態農業園,種的莊稼一概不用農藥、化肥,是真正的綠色食品。這大米是優質香米,我先煮著嚐了,味道還真不錯,就送袋來讓王姨嚐嚐,看怎麼樣。”王姨早滿面笑意了,說:“小朱比我兩個兒子懂事多了。”這時,皮市長書房的門開了,裴大年從裡面出來,說著打攪市長了。皮市長走在他身後,說道小裴好走。王姨也站起來招招手說小裴好走。
裴大年快走過客廳了,才發現坐在沙發上的朱懷鏡,忙站住了:“喲,是朱處長?”朱懷鏡說:“喲,是貝老闆?”兩人握手,客氣幾句。
裴大年出了門,皮市長回頭笑道:“懷鏡來了?”朱懷鏡笑著說:“來看看市長。”皮市長又問:“我總聽別人叫裴大年什麼背老闆。裴怎麼讀作背呢?”朱懷鏡便把裴大年忌諱別人把他的姓按標準字正腔圓讀出來的掌故說了。皮市長和王姨聽罷,哈哈大笑。
皮市長說:“懷鏡也心細。”王姨便把朱懷鏡送了袋優質香米來的事一五一十說了。皮市長聽了,非常高興。說了些別的閒話,皮市長果然就扯到朱懷鏡這次提拔的事了,說:“我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柳子風同志沒有把工作做好。”朱懷鏡說:“感謝皮市長關心。柳秘書長還是做了不少工作的。只是……說得不那個,機關裡有股不太好的風氣。”朱懷鏡說到這裡,有意停頓了一下,想看看皮市長有沒有興趣聽他講吓去。皮市長卻很關心是股什麼風,“你說說看。”朱懷鏡這才說道:“有那麼一些人,對領導身邊的人有成見,總在一邊說三道四。說實話,我自己檢討,平時在市長您面前請示彙報很不夠,總是您有事叫我我才到您面前露臉。這本是不應該的。可即使是這樣,也有人在背後說我閒話,給取了個外號叫二秘書。”皮市長一聽火了,臉都漲紅了,說:“什麼話?幹部就不可以同我皮德求接觸了?那我不要成孤家寡人了?真是荒唐!”王姨也在一邊說:“有些人真是吃了飯沒事幹,盡說些是非。”皮市長臉色很快恢復了常態,語氣平和:“懷鏡你放心,不要有思想包袱。你的事,我管定了!”朱懷鏡忙說:“感謝皮市長!不管怎樣,我一定努力工作,絕不給市長您丟臉。”
李明溪的行蹤始終沒有人發現,可因為曾俚的一個長篇報道,李明溪成了名動一時的新聞人物。一時間,全國很多報刊都轉載了曾俚的大作《畫家之遁——一個童話的終結》。在曾俚的筆下,李明溪是一位傑出的青年畫家,筆凝古意,墨含春秋,畫風卓然。
畫家性情乖張,獨行特立,不伍流俗,嬉笑人生,終以癲瘋的方式使他痛苦的靈魂得到了解脫。曾俚給讀者留下了一個謎團:李明溪的大量畫作神秘地散失了,不知落入誰手。
同是這篇報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讀法。汪一洲琢磨這篇文章,總覺得曾俚在影射他,說他壓制和刁難李明溪,使一位才華橫溢的青年畫家被逼瘋了。可是曾俚筆法曲折,說不上有意攻擊誰,汪一洲只好吃了啞巴虧。可美院裡的多的是明眼人,深諳曾俚筆意所在,總在一邊議論這事。汪一洲苦惱幾日,想出一計,索性自己命筆,寫了一篇為李明溪叫好的文章,找一個權威報紙發表了。這樣,至少外界以為汪一洲對李明溪如何如何的猜疑可以消除了。汪一洲畢竟是畫壇耆宿,他的文章一出來,立即引得北京和外省幾位老畫家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