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恪才長出一口氣。
這時候大哥張峰,還有王化貞全都圍攏過來。
張恪臉色格外難看,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劈頭蓋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東城南城怎麼會丟了?”
王化貞鐵青著臉,嘆口氣說道:“湯千總,你和張大人說說清楚吧!”
“是!”
從王化貞身後走過來一個黑黝黝的漢子,四十來歲的樣子,絡腮鬍子佈滿了臉部,幾乎只有眼珠子和太陽穴是空白的。
“啟稟大人,卑職是陳久凌手下的千總湯輝。今天開戰的時候,殺到中午,我方的火炮突然打不響了,韃子乘勢從正面衝進來,陳大人領兵逃命,結果被弓箭射中,搶救不及,落入韃子手中。韃子乘勢攻城,卑職率領手下殊死抵抗,所幸孫得功將軍前來救援,才沒有讓韃子殺入城中。”
張恪眉頭緊鎖,問道:“湯千總,火炮好好的怎麼會打不響?”
“這個……”湯輝沉吟一下,說道:“不敢隱瞞大人,兩天前下雪的時候,陳大人沒有仔細檢查,結果火藥滲入融化的雪水,失效了!”
“混賬!”
張峰氣得破口大罵:“陳久凌是豬腦嗎,這種事情都能忽略!他犯錯丟了腦袋不要緊,辛苦經驗的防線全都丟了,韃子直接攻城,廣寧又該如何!”
張恪擺手,攔住了暴怒的大哥。
“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韃子隨時可能攻城,我們立刻佈置城中防務。”
連續的戰鬥,守軍損失慘重,光是義州兵就有一百五十多名火銃手陣亡,長槍兵損失更是高達兩百人。沒有誰是鐵打的,韃子人數眾多,可以交替出戰,這些士兵只能咬牙撐著,結果就是傷亡越來越大。
張峰的手下差不多死傷了三分之一,孫得功同樣悽慘,而陳久凌的部下只剩下湯輝一個千總的兵力。
張恪之所以在城外交戰,就是因為兵力太少,害怕被韃子趁虛而入。如今兵力更加捉襟見肘,必須好好精打細算,不然廣寧真的就危險了。
“大哥,我們各自抽出三百士兵,分守四城,其餘計程車兵全都立刻休息,恢復體力。”
“三百!?”張峰頓時瞪大了眼睛,失聲粳道:“二弟,三百人馬怎麼能擋得住韃子,至少要八百人才行!”
“三百人是督戰隊,每一面我給三千人!”
“三千,哪來的那麼多人!”張峰還滿腦子疑問,王化貞腦筋轉得快,驚駭地問道:“永貞,莫非你要讓城中百姓上城?”
張恪點了點頭。
王化貞臉色慘白,把腦袋搖晃的像是撥浪鼓。
“永貞,萬萬不行,百姓們上城九死一生。強迫百姓們送死,朝廷追究下來,罪責難逃啊!”
“我擔著!”
張恪斬釘截鐵說道:“我身為欽差,一切自然由我承擔,朝廷想要追究,找我張恪就是了!”
“永貞!”王化貞說道:“我不是怕擔罪責,說不定有更好的辦法。韃子入寇差不多已經半個月了,信使早就到了遼陽和京城,說不定援兵在一兩天之內,就能趕到。我們咬牙撐著。說不定……”
“不!”張恪果斷的一揮手,說道:“朝廷想派人馬,前天就能到了,如今音信全無,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王化貞掰著手指頭算算,的確太不正常,難道朝廷把他們都忘了嗎?
“大人,不好了,韃子又開始攻城了!”
士兵的叫嚷。驚醒了眾人。
王化貞點了點頭,咬著牙說道:“永貞,就按你的辦法做吧!出了事情,算我王化貞的。”
廣寧城中即刻動員起來。十五歲以上,四十五歲一下,青壯們在士兵的驅趕之下,走上了城頭。
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戰場。外面堆積如山的屍體,濃重的血腥和硝煙,幾乎讓他們昏厥。
“都給我清醒一點。韃子都是吃人不吐骨頭!你們想看著自己的婆娘歸了韃子,自己的孩子被韃子摔死嗎?要還有點男人的氣魄,抓起石塊,拿起長槍,和韃子拼了!”
士兵們一遍一遍的鼓舞士氣,韃子再度衝上來。槍炮聲響起,民壯透過指縫,只見韃子成片成片的倒下去。
有些韃子舉著碩大的盾牌衝在前面,光是一面盾牌,差不多就有四五十斤重!
韃子還是人嗎,根本就是一群野獸!
在付出了大量的生命之後,韃子衝到了城下,豎起了雲梯,紛紛往上衝。
“還愣著什麼,讓你們看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