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提前育秧的技術,就不會減產,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農民生來不就是種地的嗎,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少農民的夢想,要不是實在是產量太低,他們怎麼會寧可做工,也不去種田!
一想到生活重新有了希望,大傢伙一邊哭一邊笑,一群老小孩巴掌都拍不到一起了。
不過就在大家都歡天喜地的時候,老漢劉守玉突然痛苦的搖搖頭,蹲在了門框,吧嗒吧嗒掉眼淚。
喬鐵山看到了老漢的異樣,急忙走了過來,不快的拍了拍劉守玉的肩頭。
“老劉,你怎麼回事,多好的事情,哭什麼?”
劉守玉重重嘆口氣。痛苦地說道:“喬爺,暖房再好,可是我們用不起啊!”
他這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潑在了興沖沖的眾人頭上!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暖房雖然好,可是花費更驚人。尤其是沒有後世廉價的塑膠薄膜,除了在中午開窗通風之外,其餘時間全都要燒火增溫,光是燃料這一項,就不是赤貧的百姓能夠承受的。
尤其是建築暖房也需要磚瓦木料。在場的幾個老農低頭一算,全都搖頭,這玩意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有點遙遠。
喬鐵山也默默的算了一下,建一棟五丈長,兩仗寬的暖房,用磚瓦木料,至少要三兩銀子,保暖的燃料算起來。也有五兩出頭,加上人工少說十兩銀子!
就按平均畝產一石來算,三十畝地,也就產糧三十石。扣去口糧和田賦,老百姓能剩下十兩銀子就不錯了。
這還是因為張恪減輕了田賦的原因,要不然老百姓一年下來,搞不好還要靠著借錢活著。
另外育秧也可能因為照顧不周失敗。到了那時候,恐怕一家人就只有喝滷水尋短見了!
劉守玉顫顫哆嗦的站起身,苦笑道:“大人。您一心為了大傢伙好,小老兒都看在眼裡,可是都怪我們,實在是,是沒有福氣!”
眼看著希望就在眼前,可是隻能眼睜睜看著,誰能不心痛啊!這些老農互相看了看,大傢伙掰著手指算算,可是無論怎麼算,他們也承受不住!
鄧文通眉頭皺了皺,試探著問道:“二弟,百姓們承受不了,咱們能不能幫忙?”
張恪還在盤算著,喬鐵山卻搖搖頭。
“恐怕不成,咱們花錢地方太多,要練兵,要造武器,還要修繕城池,偏偏朝廷又不給銀子,我們的錢都是剿匪得來的,可是總不能天天剿匪,銀子要省著用。再說了,從外面購買糧食也不過一兩多銀子,要是花費太多,也不值得!”
喬鐵山的話給在場的眾人又罩上了一層更濃重的陰雲,看來暖房這種玩意只適合種些鮮花蔬菜,取悅達官顯貴,老百姓用不上!
“張大人,小的們去幹活了。”
老農們身影落寞,轉身就要走。
“慢!”張恪突然擺手,沉聲說道:“大傢伙等一等,你們先回答我,一畝地秧苗,你們最多能出多少錢?”
大傢伙面面相覷,看了半天,劉守玉咬著牙說道:“大人,種麥子,一畝地種子差不多一錢銀子,您說了水稻產量更高,我們願意花三錢銀子!”
這已經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價格,三錢銀子一畝,五畝地就差不多一兩銀子,這已經超過了太多百姓的極限!
可是一個暖房差不多能出二十畝地的稻苗,按照十兩銀子的成本,每畝地的稻苗要八錢銀子,中間足足差了五錢!!
一畝地如此,一千畝,一萬畝,十萬畝……
天文數字啊!
光是一個種子,張恪把所有存銀都搭進去,也未必能填的了這個窟窿!
喬鐵山咳嗽了一聲,說道:“永貞,你別勉強了,或許老天爺開恩,今年就是風調雨順的好年頭呢!”
張恪心裡頭暗暗苦笑,老天爺才不會輕易放過可憐的百姓呢,這只是一個開頭,更糟的日子還在後面。
“鐵山叔,種水稻的主意我是不會改了,暖房育秧也是必須的,我們現在就要商量一個大傢伙都能接受的辦法!”
張恪突然眼前一亮,笑道:“暖房最大的一項花費就是燃料,只要能把這個費用降下來,一切都好辦了!”
“這,這怎麼降?”喬鐵山一頭霧水。
張恪頓時笑道:“鐵山叔,你別忘了,在鎮夷堡就有石炭場,只要挖出來,就不愁沒有燃料!”
“對!”喬鐵山眼前一亮,不過說得容易,可是挖煤也要人手,也要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