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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日日過去,疫情並未緩解,反有愈演愈烈之勢。

別宮,御書房。

祝雲瑄的雙眉緊鎖著,眉宇間都是揮之不去的憂思,這段時日他沒有一天是睡得好的,夢裡都惦記著豫州的狀況。

“你們都說說吧,這疫情到底要如何控制?”

瘟疫肆虐,遠比想象中更加來勢洶洶,欽差已經去了豫州七八日,傳回來的卻沒有一個好訊息,疫情加重,已蔓延到了臨縣,朝廷以往那些應對疫疾的手段似乎都起不了作用。

幾位內閣輔臣俱面色凝重,早朝之時眾人在廷上爭論不休,卻都拿不出一個妥善的法子,現下皇帝召他們過來再議這事,反倒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曾淮斟酌片刻,問起了被叫來一塊議事的幾位太醫:“此次瘟疫為何傳播得如此之快?太醫院對此可有應對之法?”

方太醫如今已升任了太醫院院判,又深得皇帝信任,別的人自然第一個將他推了出來,老太醫謹慎回道:“我等已仔細看過了欽差大人叫人送回來的那些疫民的脈案,此次的疫狀確實極為兇險,前所未有,慣用的那些藥草恐難起效,我等這幾日又配製了幾帖藥方,但能否對症下藥,須得親眼見過後才好下定論。”

說到這,老太醫上前了一步,請示皇帝:“臣願往豫州為疫民診治,以盡綿薄之力,唯願早日遏制住疫情,還請陛下准許。”

這個時候能不怕死,身先士卒主動請命前去為疫民看診,確實叫人高看一眼。只是不等祝雲瑄開口,一旁的梁禎先插話道:“你不行,你留下來,派其他人去吧。”

祝雲瑄輕抿了一下嘴角,他肚子裡這個時時刻刻都在鬧騰,他這裡確實離不得太醫,之前一直都是方太醫給他看,他自然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事:“方太醫留下,朕會另派人去豫州。”

曾淮道:“臣以為,還是按著從前的做法,將疫民隔離開,不待痊癒不得放還,派太醫前去,再在民間多召集些郎中去給他們看診,每日分發湯藥,有病死者屍首焚燒後深埋,等熬過這個月,入秋之後天氣轉涼,想必疫情自會減緩。”

旁的人紛紛附和,這其實是歷代以來對付瘟疫最有效亦最實際的法子,祝雲瑄也想不到還有其它更可行的點子,就要下旨,梁禎忽然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將人隔離圈起來,找郎中給他們看診,每日分發草藥,那位被砍頭的縣令最開始不就是這麼做的嗎?有什麼用?不過十日疫情就從一個村發展到了全縣。”

今早的朝會之上便已有人對此提出了質疑,只是說來說去也給不出更好的法子,這才不歡而散了。

聞言,曾淮的面色變了變,沒好氣道:“那不知昭王有何高見?”

梁禎扯開嘴角:“夏日蚊蟲蛇蟻肆虐,瘟疫無孔不入,且這一回的疫情不同以往,來勢洶洶,便是將疫民全部圈起來亦無用,或許喝口涼水都能染上疫症,總不能叫當地的百姓都不喝水吧?”

有內閣輔臣不贊同道:“蚊蟲肆虐可督促各縣衙門加派人手捕捉,涼水不乾淨,便燒開了再吃……”

梁禎瞥了一眼說話之人,彷彿聽笑話一般:“這位閣老是否從未做過地方父母官,紙上談兵未免太過想當然了,洪災剛過瘟疫又肆虐,各府縣衙門忙得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幾瓣用,哪裡來的人手去捕捉蚊蟲,更何況蚊蟲那是捕得完的嗎?再者說那些因洪災流離失所的災民能有口涼水喝已是奢侈,你叫他們燒開了再喝,他們哪有那個條件?豈非強人所難?”

被梁禎這麼一通搶白,那內閣輔臣面上掛不住,梗著脖子好半天又憋出一句:“除此之外,陛下親自祭天祈福乞求老天庇佑亦是良策……”

“荒謬,”梁禎嗤之以鼻,“將希望寄託於神鬼之道上,無異自欺欺人。”

“昭王好大的口氣!竟敢藐視神靈!”

“夠了,”祝雲瑄沉聲打斷了他們,皺眉問梁禎,“你到底想說什麼?”

梁禎回視著他,平靜道:“臣以為,陛下若當真想要遏制住疫情傳播,最有效也最乾脆的法子,便是將現下患病的疫民盡數就地處置了,再一把大火全部燒個乾淨,以絕後患。”

話音落下,在場之人全都變了臉色,祝雲瑄的雙眉蹙得更緊了些,曾淮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荒唐!荒唐!昭王你這出的是什麼餿主意!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那可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命!你這是要陷陛下和朝廷於不義!”

梁禎冷聲提醒他:“現在將人處置了,死的只有這不到兩萬人,再拖下去便會有更多活生生的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