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沒睜眼,只隨口吩咐道:“小崔子,過來給爺捏捏腿,那藥抹上去癢地難忍。”
人影在面前一晃,便在炕邊坐下,捧起他受傷的腿,隔著敷的藥膏,輕輕地揉了起來。
胤禟舒服地一哼,嘴角劃出笑意,雖受了傷,心情也是極好,忍不住誇讚道:“小崔子,你按摩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那些個丫鬟宮女都不及你十分之一。”
正按摩著的雙手一頓,沒有繼續。
“怎的停下了?還要爺打賞?”胤禟的音調明顯透著不滿,話音剛落,便覺身邊一空,門被一把推開,完全不似剛才那般輕柔。
胤禟感覺不對勁,忙坐起了身,但見一個紅梅色的影子出了屋子,門又重新闔上。他一驚,來不及穿上鞋子便下地追了上去。因為動作過猛,不小心抻到了腹部的傷處,他疼的呲牙,卻只是用手捂著。開啟門,便見她站在臺階下,微微抬頭望著那棵默默凋落的梅樹。
他一瘸一拐地邁下臺階,守在門外的小崔子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待他走得近了,伸手將她環進懷裡,她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彈,心中尚有些氣不過,抓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沒有用力,自然不疼。
胤禟微微一笑,寵溺地問道:“可是出氣了?何時回來的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董鄂轉過頭,剜了他一眼,酸酸地問道:“九阿哥日日鶯鶯燕燕,左擁右抱的,可是還會記得我?這腿上的傷便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結果吧?”
胤禟拍拍腦門,嘆道:“這你還是去問十三弟和十四弟吧,當時情急,也沒來得及細看是公是母。”
“你……你……”董鄂的臉色微紅,氣道:“你何時染上了那般下作的東西!有了兩個通房丫頭都不夠,還……還……”
胤禟將她的手緊緊攥住,邪邪地一笑:“這醋味兒真夠大的。我是說不知那老虎是公是母。想來定是母的,爪子尖的很,再往這裡深一寸,怕是今晚我就站不到你面前了。”
董鄂這才注意到他的腹部也纏著紗布,剛才在房裡因為他蓋著毯子沒留意到,細看過去,白色的紗布上隱隱透著血跡。
眼睛這便溼了。
胤禟忙哄道:“一點小傷而已,為何你們見到都只會抹淚?好像女人的眼睛就該用淚水泡著似的。”
她擦著眼角的手一頓,抓住了他的話柄:“還有哪個女人?”
胤禟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言,忙攬過她的肩,邊往回走邊道:“還能有誰,額娘唄。咱們還是進屋子裡去,外面冷。”
說著,一把握住她的腰,緊緊摟在懷裡,笑道:“可是想我想得都瘦了一圈了?”
董鄂忙推開他湊過來的嘴,嗔道:“誰想你!察哈爾當然不比宮裡養尊處優的,每日隨阿瑪出去巡視軍營,騎馬打獵,想胖都胖不起來呢。”
“既然回來了就好生養著,我可不能讓別人說我不懂憐香惜玉,自己的女人瘦的皮包骨似的。”
董鄂還他一記粉拳,緊接著便被他打橫抱起,忙呼道:“這是作何?快放下我,你身上有傷!”
胤禟不理會她的驚呼,將她放到暖炕上,緊接著便壓了上來:“你也太小瞧我了,這點傷算什麼?你一走便是兩年,看也看不到,摸也摸不到。每個月就寄來幾個字,你可真夠狠心的。”
董鄂躲過他熱情地吻,轉頭在心裡暗笑,這還不是姑母告訴她,男人是不能抓太緊的,何況是這些天生驕子們,身邊的女人們少得了嗎?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有若即若離,讓他不時地想著、念著,心裡才會有她。
一顆顆盤扣被胤禟靈活地手指解開,她一驚,未及伸手去遮,只覺身上一涼,冷風灌了進來,她的上半身只剩肚兜了。
“胤禟……”她驚叫道:“不行……要到八月十五大婚才……”
他的身子一震,勾起的激情瞬間滅了下去,翻身躺在旁邊。腦子裡嗡嗡的,一個聲音不甚清晰地傳來:“阿九哥,明兒是八月十五中秋,也是我生辰,我給你帶我額孃親手做的月餅可好?我額娘做的可是好吃呢……”
董鄂將釦子重新系好,側過身枕著他的手臂,小手附上他的胸膛,無限嬌柔地說道:“今兒太后娘娘和宜妃娘娘選了黃曆,說過了七月,只有八月十五是好日子,又是中秋節,熱鬧些。”
“嗯。”胤禟應了一聲,卻並未聽進去她的話。
三年前的一場邂逅,使他在離開盛京之時,腦海裡全是那個自稱是“小狐仙”的女孩俏麗的身影,只是不曾想到,再見之時,她竟完全不記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