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都是去找衛忱的。
頭一回是她知道衛忱除夕夜必定要徹夜值守在御令衛,以防出了什麼意外,手下沒處稟事。那天她帶了不少道菜給他,宮裡的手藝本來就讓衛忱說不出不好,再加上又是一個人過節時看到那些,於衛忱而言自然很有些經歷“雪中送炭”後的感動。
但衛忱並沒有往那處想呀,只覺得二人勉勉強強稱得上一句“相熟”而已,被她這麼照顧心裡實在有愧。
他就半開玩笑地說:“承蒙姑娘照顧,來日姑娘若需在下相助,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蘇子嫻之前好多天沒能好好睡覺,早就把他可能會說的一些話猜了個遍、並連怎麼應答都想好了好嗎!
於是蘇子嫻悠哉哉說:“‘犬馬之勞’就算啦,大人您那麼忙。不過勞大人挑一天不當值的日子帶我四處逛逛可好?我來洛安也好多年了,但都在宮裡待著,再過幾年就要出宮回家了……說起來對洛安半點不熟,回去沒的給爹孃講。”
這點要求衛忱哪能不應?悶頭一想最近的兩個不當值的日子:初七和上元。
蘇子嫻自然而然地挑了上元,一是有燈會可看,二是這日子本來就是為年輕男女……
那趟之後二人就熟悉了,隔三差五見一面,蘇子嫻還時常會給衛忱做些吃的——這個雪梨都不知道,聽完之後頓覺自己實在太遲鈍了,住在一個院子裡的事她都不清楚!
“那怎麼又翻臉了呢?”雪梨一臉好奇地問她,“他說沒有你他就已經死了又是怎麼回事?”
蘇子嫻紅著臉:“那天我是去跟他表明心意的,然後他突然就翻臉了,罵了我一頓,氣死我了!後來、後來我那是路過!正好碰見他以一敵二,右臂被傷得不輕,刀也很快就被人下了。我原本躲在角落縮著不敢出來的,不過刺客有暗器嘛……一看他們要傷人,我沒多想就擋過去了。”
“哦……這樣啊。”雪梨幽幽笑笑,掃一眼食盒,拿了塊衛忱送來的桃酥吃,眉梢眼底呈獻給蘇子嫻四個字:鬼才信你。
“是真的!”蘇子嫻立時強調。伸手“咔吧”從她手裡掰了半塊桃酥過去,“真就是路過外加沒多想,不然我才不救他呢!又疼又害怕,生死一線啊!”
“是是是,生死一線!”雪梨趕忙敷衍著表示自己信了,低下頭忍笑啃桃酥。
信了才怪嘞。她都打聽了,蘇子嫻是去南鎮撫司見的衛忱,之後衛忱去了趟牟家、然後在回南鎮撫司的路上遇險的,打鬥的地方在離南鎮撫司並不近、離阮家更遠的城南。
……哪有這種偶遇啊?子嫻你是被衛忱氣壞了於是一直在牟家和南鎮撫司之間兜圈子來著嗎?
明明是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