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莎利。讓她用機器處理這一批然後看看我們還得到了什麼。”他開啟燈的開關後轉身要離去。警官們看著慢慢轉動的圓筒猶豫了一下。“哦,來吧,”博克斯看著同樣的方向對他們說,“他不會去別的地方的!”他開啟了暗房的門,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迫使他們轉過臉去。博克斯把大家領出暗室。“莎利!”
他們知道莎利是誰——前些時候和博克斯在內部電話裡通話的女子。但當她啪的一聲關門進剪下室時,警官們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穿著白色衣服,一頭漂白過的亂蓬蓬的頭髮,說起話來快如炮彈的高大女人就是莎利。
“這有我的咖啡嗎?”莎利問。
博克斯回答說:“沒有一杯是你的,莎利。你能用格蕾塔格機器沖洗這些底片嗎?”
“能先喝杯咖啡嗎?”
博克斯嘆了一口氣說道:“快點喝。”
“快點喝也好!”莎利說。她看著彼得眨了眨眼睛。“你還好嗎,老兄?”
“哦,我先去拿你洗出來的相片。”博克斯從凳子上起身時說的這句話聽起來很離題。“莎利,讓我們的客人高興幾分鐘,好嗎?”
“沒有問題,頭兒!”莎利說道。當博克斯離開屋子的時候,她露齒而笑。十五秒以後她轉向了那些女人。
“你們對我們那個頭兒有什麼印象?”
莫伊拉看起來很驚訝。“對不起,什麼?”
“哦,說吧,親愛的。他有沒有用犀利的眼光,然後再用‘我真的很需要被愛’的目光看過你?見鬼,關於他的那些花招我能寫成一本書。在這裡的一年裡,我見識過每一個他使用的花招,有的是從書中學來的,也有他自己獨創的幾個。我們的加里喜歡贏。他也經常能贏。”
莫伊拉看起來很不自在,凱茨插進來說:“你經常那樣說你的老闆嗎?”
莎利看起來很驚訝。“為什麼不呢?”
“好吧,這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我沒什麼可擔心的!”
“你不擔心嗎?”
“不,一點也不。我工作做得很好而且老博克斯也能諒解。”
“像你這樣對朋友算什麼,如果是我,就不買你的賬。因為你充滿了……”
莎利替她說完了這句話:“敵視!”
“對。”
“我不是他的仇敵,”莎利說得很乾脆,“但我也不是他的朋友。加雷斯不會喜歡我——他喜歡模特兒型別的——但假如他喜歡我,他也沒法靠近我。他完全不是我要的那種型別。”
“那你要的型別是什麼樣的,莎利?”
“有安全感,很平常的型別。”
他們聽見腳步聲由遠至近而來。
博克斯站在門口。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稍縱即逝的笑容,像在陽光下伸展的一條蛇,但那笑容馬上消失了。他看了所有的人,然後只對凱茨冷笑道:“那完全不是事實,我否認那一切。”現在他又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你應該瞭解莎利。她從醫院裡出來才十八個月。”那副笑容擴充套件到了眼睛,“莎利說的有些東西與事實不符。她跟你說過狗嗎?那是在說謊。我從未吃過生狗,我甚至不喜歡狗。”
“不,他喜歡,”莎利站了起來,“但不是很經常。”
“好了,好了,現在學做個好女孩,滾到一邊去。莎利,那個格蕾塔格機器呢?”
“我走了。”
當莎利離開的時候,博克斯走過去好像要拍一下她的婰部,但莎利一臉冷峻的神情,執拗地躲開了。當她走過門口時,博克斯大聲抱怨了一句:“你真不知好歹……”
莎利——博克斯的助手,頭也沒回,昂首挺胸地離開了。幾秒鐘的尷尬後,博克斯洋洋得意地說:“你們要的人。”手裡揮動著那張照片。
“讓我看看!”凱茨說得有點快。她的嗓音這時變成了高八度。博克斯揮動著那個黑白的形象。“他是個挺瀟灑的混蛋。”
他們圍到了最大的剪下板周圍。因為是四個人盯著看,甚至這張十乘十三英寸大的照片也只是覺得剛剛好。莫伊拉把胳膊搭在裁剪機上,巨大的弧形剪下刀刃突然動了。博克斯不動聲色地把它挪到旁邊固定起來。他對莫伊拉微笑著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出事以後再後悔就晚了。”
凱茨全神貫注地盯著照片上的男子,全然沒顧上欣賞身邊這溫情脈脈的一幕。
“他的名字是輪納德…科普森…伯克。”博克斯像是在宣佈本世紀最偉大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