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路破魔刀法進攻為師,為師用這枯樹枝以新破魔刀法應對。”狂刀老祖說道。
楊湛哪裡敢對師父橫刀相向啊。
“你儘管出手,莫說為師手裡還有枯樹枝,就算赤手空拳你也傷我分毫不得的。”狂刀老祖說道。
可楊湛還是不敢對師父用刀。
“混賬,為師的話你都不聽啦,你信不過為師是不是?”狂刀老祖火氣上來,便破口罵道。
楊湛這才敢使出鬼眼狂刀,以破魔刀法向狂刀老祖攻來。這套刀法楊湛已經學的滾瓜爛熟,加上有神兵在手,頓時谷內刀風四起,或摧枯拉朽,削斷樹木無數,或斷金碎石,劃出陣陣火花;狂刀老祖卻以樹枝使出新破魔刀法,但見其消斂的路數之下,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間阻斷楊湛的鋒芒,而寸勁之間卻屢有得手,若是換做真刀真槍,楊湛恐怕早就傷痕累累了。楊湛有些不敢相信,更是不服氣,乃使出破魔刀法最有威力的一招迎面攻來,霎時山谷裡的塵沙落葉拔地而起。而狂刀老祖卻使出一招點魔影應對,只見狂刀老祖手中的樹枝隔著鬼眼狂刀而過,直直的點在楊湛胸前,楊湛手裡的刀也在剎那間被樹枝那一隔震脫在地。
楊湛虎口發麻,簡直不能相信剛才的一幕,師父的樹枝是如何避開鬼眼狂刀刺到自己的?又是如何在點過來的瞬間震落鬼眼狂刀的?而明明自己的刀法速度極快,威力極大,卻輸給師父那顯然威力更遜一籌的新破魔刀法,楊湛百思不得其解。
“湛兒,這下你相信了吧?”狂刀老祖說道。
楊湛不得不服,只有點頭認輸。
接下來楊湛潛心修煉新破魔刀法,但新破魔刀法和舊破魔刀法招式相同,楊湛打到一半又回到舊刀法的路子上去。狂刀老祖哪裡看的下去,直罵楊湛愚鈍。
“新破魔刀法以舊破魔刀法為根基,但思路完全不同,舊破魔刀法鋒芒畢露,以極快極老辣的招式力敵,處處先發制人;新破魔刀法卻以斂鋒為要,以後發制人或後於人發而先發制人。學習精要,就在於你要忘記舊破魔刀法。“狂刀老祖苦口婆心的說道。
楊湛似懂非懂,照著師父的話練了下去,雖然也不順利,但久而久之卻也慢慢的摸到門路了。
狂刀老祖見楊湛已慢慢走上新刀法的路數,便開始教授內功心法。楊湛這兩年練習破魔刀法,本就內力大增,經過師父的這一番點撥,內力更是精進不止。
再過了三個春夏秋冬,楊湛已經徹底的掌握了新破魔刀法,凌雲渡之功亦能幾進幾齣洞天谷了。而此時,當年那個剛入谷的少年,已經長的挺拔俊俏,氣宇軒昂。這一年深秋,狂刀老祖忽然神采奕奕的來到楊湛跟前,對楊湛的刀法一番讚歎之後,又說了起來:“為師第三樣本領,在你練就新破魔刀法之後,有足夠的內力了,便可放下鬼眼狂刀,以掌代刀。湛兒,你放下鬼眼狂刀試一下。”
楊湛照著狂刀老祖的吩咐,凝神發力,頓時對面的棗樹被攔腰截斷。
“可惜了一株棗樹。”楊湛忍不住說道。
“無妨,無妨。”狂刀老祖笑道。
“那師父可就要少吃幾個棗子了。”楊湛可惜的說道。
“吃了四五十年,吃膩了,吃膩了。”狂刀老祖不以為然的說道:“湛兒你已經學會為師的所有功夫,為師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教你了。你可以出山了,切記為師所託的那兩個心願。”
一聽師父要讓自己離開,楊湛怎麼受得了,這將近六年的時間裡,雖然狂刀老祖要求嚴苛,但總算善待自己。何況師父垂垂暮年,自己怎麼捨得離開呢?
“我不離開師父,我不要離開洞天谷,我要侍奉師父到百年之後。”楊湛跪在師父面前,說著說著便眼眶紅潤起來。
“傻孩子,你如今已過弱冠之年,怎麼還和一個小孩子一樣。”狂刀老祖連忙扶起楊湛,盯著楊湛看了半晌,終於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今日見我徒兒盡得我真傳,為師開心至極。想來也今生無憾啦,哈哈哈……”
楊湛望著師父如此暢快,自己也十分欣慰。
漸漸的,狂刀老祖的笑聲如潮水退去般愈發低沉,直到再無法聽見。楊湛驚訝的望著狂刀老祖,只見他枯老臉龐封存著笑意,僵直的倒了下去。楊湛一把接住狂刀老祖,連連呼喚:“師父,師父,師父……”
但這個滄桑消瘦的老者卻再也沒有回應他,也再也不會回應他了。狂刀老祖一代高人就此油盡燈枯。
楊湛跪在師父身前痛苦一日一夜,這哭聲撕心裂肺,迴盪在茫茫山谷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