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的大戰號角。兩萬人的混亂戰場,膠著一團的戰局,斷肢與人命齊飛,鮮血共刀光一色,蒼白的吐息在空氣中團出一團冷霧,就已被迎面而來的刀光劃破,手中長刀斬破對方皮甲,切開黝黑的溫熱面板,綻裂的面板迸出鮮血,露出瑩白的肋骨,隨著鮮血的噴湧,生命迅速消逝。鋼鐵鎧甲也被對方重擊發出沉重悶響,撞擊震入骨血,面板淤紫開裂,甚至震傷內腑,內臟都滲出鮮血,以命換命的打法,砍傷敵人的同時,又被新的敵人從頭盔的縫隙砍斷頭顱,被衝擊帶到高空的頭顱,尚能看到脖頸血濺三尺,噴落在敵人的身上,濺落在蒼白泛霜的土地,滾動之後迅速凝結,而頭顱已經落在同樣地面,鮮血汩汩,旋即被馬蹄踏碎。血統優異的戰馬陷入戰團,溫順的眼睛變得赤紅,吐氣如牛,馬蹄跳躍,失去主人的戰馬,會因為短暫的迷茫,被同類衝撞摔倒,戰場之中,人馬一體,生死共存,沉淪在無盡廝殺中。
羽歌夜第一時間向著呂箜篌狂奔而去,在這個戰場上,他們都是收割人命如草芥的存在,彼此牽制,是最佳選擇。
無邪上面繚繞著澄金色的火焰,像是一片柔軟的蓮花瓣,每次飄動都會帶走一條性命。呂箜篌手中白蓮槍銀光閃爍,輕鬆連殺十二人,突破到羽歌夜面前。法師與武者近戰,乃是行險求勝。以無邪之利,尚與白蓮有一線差距,但無邪也有其優勢。這把元磁星鐵打造的稀世奇兵,能夠以元磁之力牽引兵器,凡俗金鐵兵器根本接近不得,只有法力包裹的法器能夠豁免,是以場中唯一能夠剋制箜篌引槍法最終奧義“剎那一槍”的只有羽歌夜。
北莽靈感大王師從百花谷刀聖虞藥師學習刀法,為北莽刀法注入了新的血脈。北莽善用刀,然而相較於槍仙呂家,逐鹿弓這等神器傳承,一來尚未有大成者,二來無刀中神兵,自莽紅袖之後,北莽冰刀一脈,也算開宗立派,虞藥師秉持百花谷最正統至高傳承“忘情刀”,對於以北莽鬥氣法門催動,又含有百花谷刀法妙用的北莽冰刀,自然心存一正道統的想法。
“報上名來!”虞藥師棄馬落地,逼人殺氣讓狂性大發的戰馬都不敢靠近,生生在戰場中撕開一個圓圈。手持冰藍長刀的青年頭髮極短,圓圓寸頭,卻長得極是剛毅。
“莽秀童!”持刀青年雙手握雙刀,正手長刀,反手短刀,一黑一白,和北莽武聖莽紅袖那把以雷電精金打造的長絕刀並不相同,顯然是走出了自己的刀法路子,北莽冰刀一脈,已成開枝散葉之勢。
名字秀氣,人卻英氣的青年旋身擰進,如平地颳起的旋風,虞藥師雙手握刀,力大勢沉,對這旋風連劈十六刀,火星四濺。北莽沒有能裝備全軍的豐富鐵礦,但是靠近極北卻有受元磁極光和天外雷霆影響的稀有金屬,所造武器工藝不足,本質卓越,不弱於大隆一流名刃。此人面貌硬朗,身軀昂藏,用刀卻詭譎莫測,正反雙刀也有磁力,吸納排斥之間,妙用橫生,刀跡炫動,如若舞蹈。然虞藥師師出名門,百花谷嫡傳,天下刀法,無出其右,用巧時羚羊掛角,渾然天成,用力時藏鋒守拙,舉重若輕,莽秀童很快就陷入糾纏狀態,只能纏鬥,不能匹敵。
寧如是孤立於戰場之外,和大隆雁南關主將黃豹林一樣,遙遙對峙,相距上千米,兩人都是身背長弓,箭矢連線,落入戰陣。黃豹林是大隆老將,弓法嫻熟,但寧如是既有神器之利,又有獨目之長,出箭之速,比黃豹林這員老將還是快上一線,膠著戰場之中,這一線漸漸累積為巨大優勢,黃豹林的箭矢緊緊追著寧如是每一箭,以箭防箭,漸有疲於奔命之勢。
北莽主場,死了一萬人,還可再來一萬人。大隆以萬人鐵騎征伐北莽,人少式微,每死一人,便弱一分,若是死傷過重,便是折戟冰原的下場,是以人人死戰,比起北莽彪悍戰意,更勝一籌。虞藥師輕鬆壓制莽秀童,羽歌夜纏住呂箜篌,黃豹林緊追寧如是。北莽軍中並無法師,純以高絕武者鬥氣牽引,作為統御號令,如今三大主將被困,就更是難以應對大隆複雜戰陣變化。
“傾城□的好啊!”羽歌夜面對北莽武道第一新秀,雖然僵持卻猶有餘裕。傾城是看過八陣圖的,雁南關守軍,能夠迅速適應有法師輔佐的小隊結陣戰法,全託傾城之福,卻成了北莽之難。
寧如是終於耐不住,不再以箭矢點射大隆士兵,箭矢所指,直奔羽歌夜。以遠攻點射,寧如是微妙技巧,箭矢如牢籠一般,連珠五箭,將羽歌夜全部退路都封死。羽歌夜面露駭色,黃豹林虎吼一聲:“小輩欺我!”手中長弓猛然崩斷,竟然同射五箭,向著寧如是箭矢攔去。寧如是神情猙獰,從腿上抽出一把機弩,以弓對弓之時,出動機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