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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手中提著一盞八景宮燈,而他的身旁,站著的卻是羽良夜的鳳君,竹圓圓。

竹圓圓慢慢回頭,看著身後紫氣葳蕤的皇城:“我曾以為,這座城,會囚禁我一生,沒想到,還有離開的一天,在這裡,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片刻的幸福,離開,或許才是解脫。”

“你知不知道……”羽歌夜話說了一半,竹圓圓就打斷了他:“我知道,我也很感謝你,讓我能夠更加從容的離開。”

羽良夜還是太子的時候,迎娶竹圓圓居住的毓秀宮,是由那時主理工部的羽歌夜負責修繕的,那裡栽著的竹子,是羽歌夜特地從蜀州運送而來,取悅太子君竹圓圓所用,卻也在竹根,加了避孕藥物,竹圓圓的獸型是熊貓,天□吃竹,因而後宮多年,一直不曾懷孕,羽歌夜想說的,便是這件事,只是他沒想到,竹圓圓竟早就察覺了。

“如果你覺得這個決定更好,那便追隨你的心吧。”羽歌夜沒有道歉,也沒有勸慰,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竹圓圓戴上大毛遮風帽,對他最後點了點頭,這個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些憂鬱,說話總是讓人很舒服的人,就這樣消失在風雪之中,離開了這座囚禁他的城市。

羽歌夜緩緩回過頭,紫禁城上空烏雲濃密,飄著宮中太監稱頌的瑞雪,他卻覺得,這白雪,像是要生生覆蓋這片墳地。

他沿著雲京大路,一路前行,最終來到一座沒有匾額的府邸,門口的守門老頭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言不語。他一路走到最深的地方,那裡有一池枯萎的薔薇花枝,因為無人照料,已經根莖稀疏,明年怕是已經開不出花。

是了,羽良夜會留著他的王府做個念想,卻不會有那麼多時間精心照顧。

羽歌夜推開門扉,輕輕彈指,久久沒人澆入燈油的燈柱,顫巍巍亮了起來,屋中有塵土,卻不多,看樣子也是有人打掃過的,只是上面的擺設,不知被誰拿走,只有寥寥幾件裝裝樣子。倒是床上,放著一床錦被,一對鴛鴦枕,雖然也是佈滿灰塵,卻能為這屋子增添一點亮色。

羽歌夜屈起手指,一股風將房間裡的塵土都捲了出去,屋子便顯得有些新鮮,卻還是冷情得嚇人。

料理了孔雀翎的後事,安撫了西鳳的人民,再一路回到大隆,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羽歌夜直到現在,才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思念。

他坐在床上,撫摸著錦被,曾經兩人同床共枕,如今卻已孤衾霜寒,他的手指探進被子,卻再也沒有被人捂好的熱度,冰冷的錦被,就像是他冰冷的臉,再也不會有迴音。他把臉埋在錦被上,用力嗅聞,像是試圖找回曾經藏在被子裡的溫暖味道。

壓抑的哭聲,在沉悶的雪夜響起,那是一個男人,無法言說的悲傷。

那夜離開之後,羽歌夜再不曾進過這間院子,卻也不許別人居住,直到三朝之後,才有新居者,開啟滿是灰塵的房門,發現一床腐朽的錦被下,鴛鴦枕上,卻放著一對珍貴至極的匕首,一黑一白,黑名無邪,白名天真。

翻檢史書,後人才知道,那還是武帝時期留下的舊物,是武帝潛邸之時,藏族巧匠為他大婚打造的禮物,無邪屬於武帝,天真則屬於讓武帝一生虛懸鳳君之位,追封為孝元鳳君的楚傾國。

其中無邪匕首,曾經出現在武帝突襲北莽的戰場,依然鋒利無匹,而天真,雖沒有過什麼出色戰績,驚人記載,也是世間少有的蓋世奇兵,但是這樣兩柄絕世匕首,為何就這樣埋沒在腐朽的錦被破屋之中呢?

似乎唯一在世時就知道此事的史聖銀雨霏在《暗史春秋·太上刀·楚傾國》篇中,留下了這樣一句喟嘆:

天真不再,如何無邪。

角色歌:傾國難再得

曲:花好月圓夜

死生一夢碎轉眼又輪迴

京城紫氣蔚福薄命淺太憔悴

苦熬十二歲才知命定人是誰

還曾以為是天公做美

天地證婚媒曾約白首到垂垂

十年相依偎攜手患難共富貴

自詡頂天椎一朝失意志氣頹

風刀雪劍留你獨狼狽

立誓要執手到白眉同來何事不同歸

自你走後無夢寐只因徹夜不曾睡

若往事可追 傾盡天下換你回

能與你笑到牙沒 兒孫繞膝腿

薔薇已枯萎

故園鎖柴扉

不敢重過府門

怕物是人非

到如今社稷已無危 千古人皇我為最

滄海月明都是淚江山千里滿面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