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說什麼呢?”楚傾國不由斥責。
“怎就是渾說,他怕是盼著郡王死了,他孩子就能繼承基業,是雄是獸還不一定呢。”菱角話音剛落,楚傾國一個耳光就扇過來,將菱角扇得撲到四五米外。
楚傾國嫁入雍郡王府,沒有多少時日羽歌夜就授命治水,隨即出征,他和羽歌夜相處時間極短,就得獨自掌家,一直依賴白逢年料理家務,他一向舉止端莊,顯出大家風範,還是第一次如此動怒。
這一掌扇得極狠,菱角臉上腫起半指高的掌印,整個人嘴角都裂了。楚傾國怒聲道:“這是誰家的奴才,才多大就敢亂嚼舌根。雍郡王府還沒倒呢,就想著挑撥離間分撥家產了?誰給你們的膽子!傳白逢年過來,把這賤奴一家都領出去賣了!堂堂皇子府,用這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平白丟了皇室的臉面!”
他就站在園中,白逢年匆匆趕來,進了園子就跪在地上,掌了自己嘴巴:“皇子君息怒,是老白老眼昏花,看人不嚴,還請皇子君小心身子。”
“白叔,你也是府裡有體面的,如今四爺在外面征戰廝殺,我們不能給他添力,還給他丟人,傳出去成什麼樣子?”楚傾國親手扶起他來,眼神凌厲掃視一圈,“混到內宅一個個就揚起來了,眼裡還有沒有主子?白叔你也是宮裡出來的老人了,這規矩還得從嚴教教。”
“主子也是鳳君親自教導過的,放心讓老奴料理家務,倒是老奴老來打臉了。”白逢年在府中一向身份不同,連雍郡王羽歌夜都以白叔相稱,如今落了臉面,不由老淚縱橫。
楚傾國不由撫慰他道:“白叔,你和四爺情分不同,這府裡的事,還得多上些心。”白逢年連連應答,滿園僕從大氣也不敢出,楚傾國這才曼步走回房中。
這間屬於他這個正室皇子君和雍郡王羽歌夜的屋子,缺失另一位主子已經很久了。和白逢年合夥演了一齣戲,壓下了如今府中恐慌情緒,楚傾國依然神色淡淡,他緩緩坐在桌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衣服雖顏色樸素,卻是上好的江南錦緞,江南朱家親自送來的上好絲錦。他頭髮分毫不亂,額頭鬢角的發線十分齊整,團起的髮髻只插著一支精緻鸞鳥玉釵,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容,似乎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影響情緒。
漸漸的,鏡子裡的人那尊貴的笑容慢慢消失,楚傾國面無表情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似乎認不清那張臉了。他輕輕捧起桌上放著的白鯊皮鞘裹住的白色匕首“天真”,終於眼角落下一滴淚來:“歌夜,你一定要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真的拉燈了大家是不是會掐死我,不過這個H寫的很一般,最近寫肉不在狀態,大家湊合吃吧。。。
☆、84此生錯付
站在整個大隆王朝最尊貴的男人陰影裡;大貂寺洛塵谷每一天的每一步都可謂如履薄冰。成為宮中十萬內侍的首領;大貂寺這個獨一無二的尊號;教會他的是謙卑;更加的謙卑。此時他匆匆走過漢白玉鋪就的臺階,從龍鳳交盤的丹陛邊踮著腳無聲的走入了飛霜殿中。他繞過正殿,來到偏殿之中;敞開的窗戶照亮了書架;景帝身著寶藍色便服,正在翻閱手中的書籍。
“陛下,再有一日路程,北莽大軍;就要兵臨雲京城下。”洛塵谷躬身進言;陽光下,他臉上細細的皺紋和額角密密的一層汗液反光,都清清楚楚。
景帝靜默著看完這一頁,伸出手來,洛塵谷轉身到案上,拿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綠色玉葉,上面的葉脈都是金絲嵌入。景帝把綠葉書籤夾在書裡,想要把書插回書架,想了想又放在桌上。洛塵谷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忍不住開口道:“陛下,若再無應對,就不是關門打狗,而是引狼入室啊。”
“若僅僅是狼,又怎能驚起林中雀鳥,總要變成虎才好。”景帝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景色,“三萬大軍,想幫他們隱藏行跡,費了朕多少心力,總不能平白浪費了。”
“陛下以國之重心行險用謀,實乃大膽識,大氣魄。”洛塵谷腰彎得越發低了,“只是此謀,也未免太過行險,還請陛下早做成算啊!”
“若無驚天雷霆,怎能嚇出蟄伏毒蟲?”景帝自信微笑,“傳膳吧。”
洛塵谷知道自己職責已盡,若再多言便是逾矩,立刻躬身:“喏。”
飛霜殿是景帝平日居所,午膳精緻卻不奢靡,洛塵谷從溫著的小爐中提出一個湯壺來,在鈞瓷碗中,把整個湯壺都傾斜,也只倒出一碗湯來。
“這是鳳君特意囑咐御膳房新制,用墨乳黑蓮熬出的鳳骨歸元湯。”洛塵谷將色澤發灰,但是散發出溫暖香氣的湯碗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