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小一點。
羽良夜握緊手裡韁繩:“是啊,該是我放手讓你去飛的時候了。”
“放心吧,哥哥。”羽歌夜燦爛微笑,對未來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羽良夜伸手輕輕摸著羽歌夜垂下的那縷頭髮,突然放手,連一句道別也沒有,縱馬決絕而去。羽歌夜摘下頭髮上的玉筒,玉筒緩緩飄起,慢慢被空氣碾成了碎片:“對不起,哥哥,只要飛出了那個牢籠,我就再也不會飛回去了。”
十里白雪籠蓋四野,羽歌夜衣衫如火,立馬雪原,羽良夜金衣流光,奔回京城,兩個人的距離,就從此刻,漸行漸遠。
“還要站到什麼時候,快點進來。”一聲輕喝,依然穿著輕紗衣服的唐星眸看著羽歌夜。單在早春積雪天氣,只穿著這件如同花瓣般輕薄的慧戰寶衣,唐星眸的可怕實力就讓人咋舌。羽歌夜進了唐星眸車駕,裡面竟然沒有點任何暖爐,和外面天氣如出一轍,“把衣服脫了。”
唐星眸的話讓羽歌夜愣神,但卻從善如流,將披著的毛皮大氅解下,唐星眸依然瞪著他,直到羽歌夜僅剩一件便衣和單薄褻衣,才閉不做聲。羽歌夜脫得和光裸沒什麼區別,凍得近乎瑟瑟發抖。但是唐星眸一句話也不說,羽歌夜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時間種種猜測浮上心頭,下馬威?考驗?別有用意?馬車依然不停前進,羽歌夜越來越冷,卻又偏偏不至於昏厥,他搓揉著手臂,看唐星眸閉目並不理他,便忍不住輕微活動起來,不小心腳尖靠近唐星眸,卻感到一股溫暖熱氣,他還以為是錯覺,但是慢慢把腳探過去,唐星眸的身邊,確實溫暖如春!
然而那溫暖範圍卻越縮越小,羽歌夜不可能把腳一直踩到唐星眸的身上去,只好收回。
唐星眸帶笑睜眼:“別人給你的溫暖,終究只是一時的,只有自己強大,才能自成世界,不懼人間寒暑。”
“歌夜受教了。”羽歌夜低頭,說話都帶著顫音。
唐星眸搖搖頭:“我不是想教育你,我純粹是戲弄你罷了。”
羽歌夜訝然,卻並不在意,他把頭埋在雙腿間。唐星眸諷刺一笑:“哭了?”羽歌夜卻並沒有回答他。唐星眸挑眉看了他良久,漸漸變得驚訝,眼裡露出一絲滿意。
羽歌夜的身體周圍,不時微風四起,有時又悄然沉靜,當到了晚上羽歌夜快要下車的時候,他沒有穿著那套皮裘,和唐星眸像是夏日採青一樣走下了車輦。不過唐星眸赤腳而行,白紗如雲,飄逸不似人間應有,羽歌夜相對而言就有些拘謹,但卻堅持不肯穿上那身衣服。
唐星眸用法力將周圍空氣加熱,為自己營造了溫暖環境,從他一寸寸收回來看,唐星眸完全能夠做到只讓自己溫暖,剛才是故意洩露出來給羽歌夜感受。羽歌夜察覺到唐星眸所用的,應該是火系法力,這是他不擅長的領域,但他依然迎難而上,總算稍微摸到點門道,至少身邊季節要推後兩個月。羽歌夜身體被寒冷刺激,必須無時無刻都運轉法力維持溫暖,他以為憑自己的那點本事早就堅持不住,但是為了堅持下去,他不斷調整自己的狀態,竟然成功找到一個微妙平衡。
言傳身教,唐星眸的作為就是身教,羽歌夜明白唐星眸把他帶出雲京的意圖了,只不過若是一直以這種方法教學,羽歌夜這三年日子絕不會好過。
不肯在唐星眸面前示弱的結果就是,羽歌夜沒有外套可以穿。他們如今行到通州地界,驛館雖大,卻條件一般。“四爺,聽驛丞說,唐星眸嵐下,不許給屋裡送火盆。”希奇苦著臉,他覺得自己好沒用,竟然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但是那個驛丞嚇得都快尿了,艾露尼祭司為難四皇子,這事一旦捅出去,肯定只能拿他這樣的小人物撒火,他現在就已經開始擔憂自己一家老小性命安危了。一時心軟,希奇就只好答應那個驛丞前來問問羽歌夜的意思。
“無妨,隨他去。”羽歌夜說的大度,但是初春雪未消,到了晚上天氣多冷可想而知。羽歌夜對希奇道:“你去驛丞那裡,看看能不能弄個火盆過來。”希奇只是一開門,羽歌夜就道:“算了,也不是很餓,你且回來吧。”希奇一臉納悶,羽歌夜卻從門縫裡十分怨念地看著外面的侍衛。這些侍衛是神廟私軍,都是唐星眸的手下,希奇如果捧著火盆進來,等於什麼都暴露了。
羽歌夜在床上翻來覆去,看著希奇穿著個小褲頭就要躺在地上,不由一咬牙:“希奇,你上床來睡吧。”
“四爺?!”希奇嚇得騰地坐起,他盤著腿,雙手駐在兩腿中間,像是一隻蹲坐的豹子。羽歌夜立刻猶豫了,他低頭尋思半天,突然翻個白眼,惡狠狠下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