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自己,聲名也不及自己高。
可是他掛萬漏一,卻忘了“冷月仙子”,這也是因為冷月仙子聲名高,他再也估不到這嬌怯怯的女子竟是江湖中聞之色變的女煞星。
“冷月仙子”一聲冷笑,道:“憑你也配問我姑奶奶的名字。”手微揚,竟硬生生將桌子捏下一角,當做暗器使。
莫西可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什麼暗器,只黨風聲颼然,手法的驚人,竟是自己前所未見的。
他當下哪裡還敢怠慢,疾忙一轉身,身形疾側,那暗器擦胸而過,“奪”地,擊在牆上。
莫西可算是久經大敵了,見了這發暗器的手法,已經知道人家武功的深妙,竟是自己生平未睹,心中大駭,暗忖:“這人是誰?”
念頭也來不及轉完,雙腿一頓,身形疾地從視窗竄了出去。
“冷月仙子”冷冷一笑,回頭向裴珏道:“你等一會,我馬上就來。”
裴珏方自答應,眼前一花,冷月仙子已失去蹤跡了。
裴珏暗歎一聲:“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人家那樣的武功?”覺得很疲倦,又覺得很餓。
尤其是“餓”,更令他難受,須知他已一日未曾進食了,但此刻夜深人靜,又能到哪裡找東西吃呢?
莫西身形猛然幾個起落,也掠出了數丈遠近,“北斗七煞”中,以他輕功最高,在武林中,三煞莫西的輕功,是頗有名氣的。
是以他全力而赴,暗忖總可以逃脫人家的掌握了,他人甚機靈,見機而作,反應最快,只要稍有不對,便立刻逃走,是以雖然作惡多端,但自出道以來,卻沒有吃過什麼大虧。
他以為今日也是一樣,雖然未曾得手,但總算也沒有吃虧。
哪知背後倏地一聲冷笑,笑聲就像在他背後發出的,他大驚之下,連身都不敢迴轉去看一看,腳尖猛點,人已向左前方竄了出去。
哪知冷笑之聲,連連不絕,也始終附在他身後,饒他用盡身法,那冷笑之聲,仍然跟在他後面。
他魂不附體,汗珠涔涔而落,知道人家輕功高出自己甚多,猛一咬牙,身形疾轉,掌中判官雙筆潑開後打,情急而拼命了。
哪知他這一轉身,所受到的驚駭,更非言語所能形容。
原來身後空空,除了遠方的屋頂,被星光的照射,微微有些白光之外,眼中所見,只是一片空蕩而已,哪有人影。
他再一轉身,那冷笑之聲竟如附骨之蛆,又在他背後笑了出來。
莫西雙腿發軟,這種驚駭,的確是他平生從未經歷過的。
須知在這種情況下,那無異說自己的性命已懸在人家手中,只要人家高興,將自己的腦袋摘下,也是容易得很。
莫西情急之下,卻被他想出一法來,這當然也是他久經大敵,臨敵經驗已豐,是以在驚駭之中,仍未曾失去自救的本能。
他猛然身子往下一倒,肘、膝、肩頭、腳腿,一起用力,竟在瓦面上施展出“燕青十八翻”的小巧功夫,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這種功夫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
第二章
他算盤打得雖好,哪知他腳尖方一沾地,背後又是其寒澈骨的一聲冷笑,他情急之下,反臂一刀掄去,風聲虎虎,倒也有幾分功力。
但他也知道這一刀絕對砍不著人家,腳尖微錯,青藍的刀光劃了個半圓,猛地向上斜挑,刀花亂顫,“玉帶圍墒”,“梅花錯落”,刷刷兩招,狠、毒、快、準,兼而有之。
他刀刀狠辣,卻也刀刀落空,刀光繽紛中,他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像鬼魅似的在他身側掠動,他手掌的冷汗將縛在刀柄上的綢布都滲得溼透了,卻越發不敢停手,將一柄折鐵快刀舞得滴水不透。
“冷月仙子”冷笑著,在他身側繞動,雙手垂在肩下,卻不還手,莫西用盡了“五虎斷門刀”裡所有精妙的招數,卻連她的衣裳部碰不到一點,他們動手之處本是那家客棧後院,當時難免驚動了住店的旅客,出門人哪個願意多事,都把窗子關得緊緊的,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春寒陡峭,夜鳳襲人,三煞莫西額上的汗珠,卻涔涔亂落,漸漸,他真力越發不繼,刷、刷、刷,拼著最後之力,接連進手三刀,身形一矮,嗖地,向後倒竄,將身軀貼在牆壁上。
他手裡舉著刀,望著冷月仙子氣喘咻咻他說道:“我姓莫的招子不亮,不知道朋友是高人,今天認栽了,朋友念在同是武林一派,亮個萬兒,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山不轉路轉,以後見著面,我姓莫的兄弟七人,總有補報朋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