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也只是初來乍到,圖圖掛個名頭罷了,我本在東秦邊境,雖然是清倌,也算的上是個名妓,只是那面自我們大秦風王死了以後變得戰亂連連。那一晚,城裡也被荒原興起的馬賊給洗劫了,官兵追著馬賊打,卻管不到我們這些老百姓,等到馬賊退了,人心惶惶,誰也不願意再呆下去,我思量著這翰城有我的遠親,就跟了一路商隊,打算過來投奔,中途救了你。沒想到到了這兒,卻發現親戚也死了,我們盤纏早就用盡,無奈之下只好又到這倚紅軒裡,只是這裡的張媽媽雖然瞧著我容貌是好,卻不喜清倌。我才知道西秦這地方,大約都是沒有王法的,真有有權有勢的看上,不會管你是不是賣身,搞出個事情來,這小樓子根本擔待不起,這才一直拖了下來,如今的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說著說著芸姐卻是真動了傷心事,頭一低就落下了幾滴眼淚。
翰城?隨著芸姐這個詞的出口,風行烈是真有撞牆的衝動。
“這裡是西秦京都,翰城?”
秦國這幾個月的變化,幽影曾給過一些情報,這西秦翰城就是悅王秦悅趁著秦涵出兵佔了秦國西部大片土地自立為王以後立下的都城,秦涵秦悅此時是各據一方誰也不買誰的賬,秦涵在東便稱東秦,秦悅在西就稱西秦。
西秦翰城離著百匯關那可是十萬八千里啊!
芸娘和小環雙雙帶著疑惑點了點頭,風行烈在心裡叫了一句老天!這下憑著她現在這個樣子,想去百匯關那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紅軍長征都未必有她這段旅程艱辛,如此一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凌羽翔……
芸姐見她神情有些沮喪,以為她也觸了傷心事,擦乾了眼淚強做笑顏:“你不用擔心,這裡雖然是青樓,卻也是個能落腳的地方,你既然肯叫我一聲姐姐,姐姐總不會虧待了你,至多明天,姐姐一定會給你找到翰城最好的大夫開最好的藥治好你。”
風行烈聞言突地把臉一沉,嗅出了不正常的味道,正色道:“既然是我姐姐,就不要因為我委屈了你自己,哪個青樓的媽媽不好財,能拉下水的當然都得拉下水,看著你人生地不熟好欺負,否則這兒真不收清倌兒嗎?我倒不信,一個這麼大的妓院,背後沒幾個人撐著,她憑什麼做得這個生意?”
只是對她好,風行烈不介意接受,可是如果要她犧牲什麼,風行烈就不可能答應了。
芸姐腦袋微微一縮,剛認識不久是不錯,只是她卻真有幾分怕這個有些捉摸不透的妹妹,她料事如神彷彿什麼事情都知道不說,身上更有一股令人忍不住就覺得畏懼的氣勢,叫人在她面前幾乎生不出反抗的念頭。“可是不應又有什麼辦法呢?在這兒我們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這裡是個什麼地方我倒也明白,不答應,且不說他們放不過我,我怕的是連累了你。”說白了,她的確也不過是個淪落風塵的女子,這樣的世界裡,哪裡有她選擇的餘地?
“芸姐,再想想,我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小環急道,雖然語聲充滿信心,眼裡的沉重卻洩露了她的擔憂。
房中話音剛落,屋門就突地被人推開了,一名眉眼彎彎滿身脂粉氣的中年婦人甩著手中的帕子笑著踱了進來,驚訝地往床上瞥了一眼。
“喲,芸菲姑娘,你妹子醒了?”
“張媽媽?樓下的生意好著呢,您怎麼捨得來瞧我了。”芸姐小心地瞧了一眼這個女子,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子,將風行烈整張臉遮到身後,輕柔地笑了笑,小聲應付著。
“我是來問問姑娘,打定了主意沒有?這日子我可都給你挑好了,別說媽媽我不疼你,這麼多閨女在我這裡,哪一個開始不是扭扭捏捏的,可是後來呢?那些大人將軍隨便一個滿意打賞,生活過的就安逸多了。你本也是風塵女子,應當也懂這其中道理,媽媽這些話原不該和你說的,不過呢眼下也是一個機會,悅王不是請了烈軍和青國的幾個將軍來咱們翰城商議大事麼,這京城哪個樓裡的姑娘不是爭先恐後地爭那個機會,你若是肯在那個時候登臺,被哪個大人物瞧了去,一生榮華富貴怕是都享用不盡了。”這一番話聽起來倒是相當中肯,叫人拒絕也難,何況芸姐眼下的確是處在困難之時,不動意也不成啊。
風行烈心裡冷笑一聲,這張媽媽倒也是個百面玲瓏的人物,說話都是盡挑了好的說,如果看上芸姐的不是大人物呢?那些大人物一萬個人裡面才有幾個?來逛窯子的又有幾個?百分之零點幾的機率能看見你登臺?這根本就是抽彩票的機率,一幢樓房高的紙牌裡去抽一張大司令,渺茫至極。
不過她話中的資訊,風行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