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瑞福騎著腳踏車來到家門口,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呆呆地看著木質的大門,一雙眼裡裝了太多的責任和擔當。
如果他不早點立起來,爸爸怎麼能夠放心休養身體?
如果他不改變自己,他如何能夠適應夏夏服裝廠的發展需要?
揮出一拳,江瑞福打在門口的土牆上,他江瑞福對天發誓,他一定要跟夏夏好好學著做生意,江家不能繼續被別人看不起了。他要成為夏夏和家裡的幫手,成為大家的保護神!
“阿福,你回來了?”江瑞清扛著鋤頭從田裡回來,遠遠地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走近一看,果然是二弟回來了。
“大哥,我來幫你。”
江瑞福手麻腳利地接過大哥手中的鋤頭和揹簍,推開家門聲喊道:“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爸爸!”
“二叔!”
“阿福!”
江家院子瞬間熱鬧了起來。因為江瑞福的歸來,吳秀群甚至高興地做了麵條,這是江家近半個月一來,第一次沒有吃稀粥。
端起面前裝麵條的大碗,江瑞福的眼淚掉進了碗裡。
孩子們吃點素面都像是過年,這讓他這個當爸爸和二叔的實在是心疼。
將買來的禮物分給家人,江瑞福說起了這次自己跟夏夏出去的見聞。江父難得從房間裡出來,他靠在躺椅上,臉上的表情從嚴肅漸漸轉變為欣慰。
“你是說,你們六天時間賺了三萬多塊錢?”胡小蘭深吸一口氣,這筆錢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江瑞福點了點頭,然後把江夏的打算跟家裡人說了一遍。
“夏夏給我算過一筆賬,我們自己做牛仔褲和襯衣,成本可以比一塊五毛錢還要低。你們知道現在省城一條普通的牛仔褲賣多少錢嗎?五塊錢!”
譚壓紅激動地站起身來,“我要跟著夏夏一起幹!”
相對於大家的震撼和心動,吳秀群淡定地開口,“你們都去做衣服了,家裡的地怎麼辦?總不能荒著吧?還有最新買回來的小雞和小鴨,誰來照看?”
江瑞福張了張嘴,等他們做衣服賺到錢了,哪裡還用種地養雞鴨?
“我不說別的,要是把這麼好的田荒著,老支書和村裡人肯定是有意見的。他們可不管你們想要做什麼,搞不好被人通報上去,我們家是要背處分的。”
吳秀群說完,看了一圈兒子和兒媳的反應。
大兒子和大兒媳有些猶豫,他們說到底還是更加信任土地能夠給自己帶來糧食和金錢。
二兒子和兒媳婦有些為難,他們夫妻完全接受了夏夏帶來的新家庭經營理念,他們試圖用自己的雙手和大腦換來更好的物質生活。
“你媽說的也就是我關心的。晚上你們睡覺的時候,好好想想剛才你們媽媽說的話。”
江金盛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妻,還是她最懂自己的意思。
當初,他既然支援夏夏做衣服、去廣州,說明江金盛並不是那種古板到家的農村人,以土地為天。但是,夏夏的好意必然帶來一些連鎖反應。
如果孩子們連解決這點問題的能力都沒有,那麼他敢肯定,就算是跟著夏夏一起做衣服,他們也會被現實的困難打倒。
夜裡,吳秀群給當家的換了藥,忍不住開口問道:“金盛,你有沒有覺得夏夏變了?自從她嫁入陸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夏夏這丫頭雖然有主見,可是沒這麼膽兒大。”
江金盛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早出院,可是家裡的事情哪裡容許他自私到不顧全家十多口人的生計問題。
“我就問你一點,她對家裡人是不是一樣好?”江金盛拉住老妻的手,這些日子,她辛苦了!
吳秀群點了點頭,夏夏能夠得到陸家人的喜歡,除了她的長相,應該是她的公公婆婆看到了她比外在更優秀的人品。
“你瞧,還不許我說一點夏夏的不是。”話雖這麼說,吳秀群心裡的困惑卻在這個時候徹底解除。
江夏是她的女兒,是他們江家人碰在手心的寶,這一點不會因為她嫁出去還是沒有嫁出去而改變。
“金盛,我聽說雷副支書和王會計被判刑了,有期徒刑兩年和三年。可是,康學斌被無罪釋放。你說,他還會不會繼續騷擾我們家夏夏?”吳秀群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聽到的訊息,二兒子歸來一打岔,她差點把這件重要的事給忘了。
江金盛皺了皺眉頭,姓康的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