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虛怯孱弱就是理所應當,從沒有想過用什麼方法來解決這種現狀。忽而一奇,這其間種種過往心路,孔緹並不曾親見,卻怎麼說的這麼貼切?
“被老夫說中了吧?”孔緹看到甘斐點了點頭,一臉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神情,頓時蕭索一笑,輕輕撫過頭頂創痕:“不必覺得奇怪老夫為什麼會知道你的那種心情。因為……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也曾和現在的你一樣,以為自己從此成了一個廢人,再也不可能揮動手裡的寶劍了……你剛才不是說,凡人的力量遠遠有著大多數人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強大之處麼?那麼你自己就更應該相信這種力量。”
……
殷虞和安婼熙的坐騎還是並轡而行,安婼熙臉上依舊是那種豔光四射的嬌媚笑容,雙眼不時的在殷虞臉上流連,而平素總是在安婼熙目光注視下一派風流自賞神情的殷虞,此際卻隱隱透出憂色來,甚至連安婼熙現在的灼灼目光也令他別生了一股焦躁之意,他不知道,這安婼熙是怎麼得知他殷家那個最大的秘密的,並且還以此作為要挾。
前番欲見仙長的那份渴切興奮現在卻也轉為了一股深深的不安,許大先生的手段他是親見,那麼多妖魔轉眼間就被他誅滅,那麼自己這個其實與魔怪有染的人若被他發現,還不知究竟會被怎樣處置,他當然很清楚,那個藏在暗處的澤慈先生再怎樣神通廣大,在許大先生面前,終究不可能是對手的。心中忐忑,卻也漸漸打定主意,此事絕不能被許大先生知曉,不然父親多年的謀劃就將毀於一旦,甚至整個韶嶺虞氏一族也將因此覆滅。
這也代表著,他與這安婼熙完全拴在了一根繩上。只希望那許大先生可別察覺到什麼蛛絲馬跡,倒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沿途逃難的民眾越來越多了,已經可以看到遠處行色匆匆的王家車馬佇列,殷虞不自禁望了安婼熙一眼,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一路策馬疾奔下來,那些鶴氅白袍的身影並沒有出現,看來許大先生最終也沒有發覺竟是這安家小姐與妖魔有了關聯。
殷虞憂心忡忡,自然不知道,他所擔心的那些鶴羽門門人,其實早就跟上了他們,只是在一番探查之下未發現異樣後,遵從許大先生的命令最終沒有現身罷了。
這是個時間上相錯,以至於勞而無獲的追蹤。在許貫虹敏銳的發現那股安婼熙身上香氣與血靈道妖氣相雜的時候,他立刻就帶著幾位弟子化氣飛身,遠遠的輟上了安婼熙,他並沒有冒失的直接在安婼熙面前現身,這種事便當面質問,也不可能指望對方如實回報,況且這也只是懷疑,畢竟查無實據,還是一路隱身墮後細查為上。
然而,安婼熙與妖魔發生蹊蹺接觸,並因此與神殺劍士鄧禹子發生爭執,卻是在鶴羽門九天落雷,收陣索城的時分,這一後一前,完全就是兩個時段,許貫虹這番追查,卻哪裡能看出端倪來?
許貫虹百思不得其解,那些漏網的妖魔究竟是怎生脫逃而出的,雖然沒有線索,他仍然命兩位弟子繼續對安婼熙的跟蹤,如果千里之內再無異狀,那就不得不解除安婼熙的嫌疑。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了,明明是一場全殲虻山襲風眾的完勝,卻因為這幾個漏網之魚,讓他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林野間山石連延,許貫虹負手卓立在最高的一塊山石之上,鶴氅白袍在漸漸攏聚的黃昏暮色下分外鮮明,天際赤霞,殷紅似血,一如那座被鮮血浸染的城鎮。
也就是在這彤雲密佈的方向,一簇煙塵由遠至近的高高揚起,許貫虹仰起頭,他已經聽見了從煙塵中傳來的人喊馬嘶,聲響越來越近。
“像是人間軍馬……”裘立宗小聲道,出現新的軍隊並不意外,過了這許久,料想從城中派出的輕騎也該把援軍帶來了。
嗖的一聲綿長悠響,一豎白光赫然而現,在半空中劃出了一條狹長的影線,這是玄靈之力留下的軌跡。
“是七星盟中人!”裘立宗立時喜呼,許貫虹眉頭卻微微一動:“為何不用北斗信燈?卻用上了乾家白虹訊……”
第038章衢道相遇
戰馬矯健的撒開四蹄,當先的幾人大都是褐衫短襟的豪士裝束,迥別於身後大隊人馬鐵甲鏗鏘的晉軍服色,只有一個黑袍長身,氣度雍然的男子夾在褐衫之士中,倒顯得分外顯眼。在黑袍男子身邊的健騎上,則是一個面孔半黑半白的醜怪劍客,仔細看去,那黑的半邊臉上褶皺坑癩,頗為可怖。一個短裙妝扮,嬌俏可喜的少女催馬加鞭,駛在近旁,間或抬眼一掠,覷在劍客臉上,目光中脈脈漣光,似是根本不以這般醜怪的面容為異。
另一個面色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