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終於還是出了船艙,往甲板上走了走。
當然,龍錫濘也跟著,他一直盯著蕭月盈看,目光很犀利,不說蕭月盈,就連旁人也發現了,蕭子桐甚至還開玩笑地問他為什麼,龍錫濘朝他甜甜地一笑,奶聲奶氣地回道:“月盈姐姐長得好看。”
懷英被他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蕭子澹也莫名地瑟縮了一下。這條船上,除了懷英對龍錫濘的性子瞭如指掌外,恐怕也就蕭子澹能略知一二,他悄悄挪到懷英身邊,壓低了嗓門問:“五郎怎麼了?中午睡糊塗了?”
“我也不知道。”懷英揉了揉太陽穴,無比艱難地回道。然後一轉身,把龍錫濘拉到角落裡,咬著牙小聲道:“我的小祖宗,你在玩什麼把戲呢?”
龍錫濘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地道:“我哪有。”他說罷,自己倒先笑起來,小聲地道:“我得看著她,省得她幹壞事。要是她敢對你下手,我就噴口火燒死她。”他說到後頭還故意咧開嘴,露出滿口森森的白牙。
懷英都快哭了,小聲求道:“大傢伙都在呢,她又不是妖怪,當著眾人的面能把我怎麼著?再說了,我自己也會小心的。真要放火燒她,這麼多人看著,回頭還不得把你抓到衙門裡去。你自然是不怕,反正是神仙,拍拍屁股回海里頭了,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龍錫濘生氣地道:“胡說,我怎麼會走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那豈不是更可怕!懷英還盼著他能早點恢復法力,離她們遠遠的才好。家裡頭杵著這麼一尊佛,還真不好伺候。
懷英拿龍錫濘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耐著性子哄道:“你要看著她也行,可別被人看出來。你這樣子,蕭月盈豈不是有了戒心。”
“有了戒心更好,她就不敢對你動手了。”
這小鬼的邏輯還挺嚴密,懷英忽然發現其實他腦子一點也不笨,雖然總是顯得咋咋呼呼又幼稚可笑,可是,他來蕭家這麼久從來就沒吃過虧,以至於有時候懷英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直在裝傻稱愣。
“好吧,”見懷英眉頭緊鎖,一臉糾結,龍錫濘難得好脾氣地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不盯著她就是。不過,她要是敢對你不好,我一定讓她好看。”
懷英摸了摸他的頭頂,柔聲道:“我知道五郎最講道理了。”
龍錫濘的臉忽地就紅了,有些彆扭地扭了扭身體,小聲道:“別把我當小孩子,我比你可大多了。”他很小心地迴避了一個老字,懷英覺得挺有意思的。
懷英笑著點頭,“是呀是呀,您可都有兩千六百多歲了。”都可以做她的爺爺……不,太太太……爺爺了。
太陽漸漸西沉,湖面上卻不知從何處冒出了許多遊船,有像蕭家這種高大霸氣的大船,也有那種小巧玲瓏的畫舫,船上都掛著燈籠,船舷和甲板上人來人往。不遠處還有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懷英好奇地循著那聲音看了半天,隱隱約約是一艘紅色的畫舫,輕紗帷幔,隨風而動,輕紗後隱隱約約坐著一些年輕女子,綠衣紅裳,分外撩人。
“那是賞玉樓的畫舫,江南名妓連小玉就在船上。”蕭月盈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出現在懷英的身邊,嚇得她的小心肝顫了一顫,悄悄朝不遠處的龍錫濘看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往船裡挪了幾步。蕭家那兩位表小姐也在,涼涼地看了懷英一眼,沒說話。
“聽說連小玉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不知是真是假。”蕭月盈託著腮,一臉嬌憨地道:“不過,我可不信。任她再漂亮,能有宦娘姐姐漂亮?宦娘姐姐可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了。”
懷英心裡一突,拿個妓子跟人家千金小姐比美,這蕭月盈到底是無心還是故意?那宦娘聞言顯然也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好歹忍住了沒說什麼。另一個玉嫣彷彿完全沒聽出什麼不妥,笑嘻嘻地道:“又沒親眼瞧見,誰曉得美不美,倒是這琴彈得不錯。”
蕭月盈和玉嫣彷彿找到了話題,立刻興致勃勃地談論起琴技來,宦娘冷著臉始終沒插話,懷英則悄悄地往旁邊挪,趁著她們不注意就要開溜。
“懷英——”眼看著就要溜走了,蕭月盈卻忽然轉過身來朝她喚了一聲,一臉意外地看著她,問:“你要去哪裡啊?一會兒湖上就有好戲看,你這會兒走了,回來就沒位子了。”她一邊說著話,還一邊急衝衝地上前來拉她。
若是以前,懷英一定覺得這姑娘實在太熱情太親切,可現在再看,越來越像是另有所圖,懷英只恨不得自己沒有長四隻腳。
“我去……那個……出恭。”懷英睜著眼說瞎話。蕭月盈卻笑吟吟地過來挽著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