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i跟他們幾個聊的不亦樂乎,有種相見恨晚的錯覺。
“Marti,你有理想嗎?”當我喝完第三杯賓治之後,莫名其妙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什麼?”Marti似乎也覺得我問的唐突荒謬,沉靜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沒想到卻意外的長篇大論起來。“我沒有理想,只有真心真意地生活的態度,我會珍惜生活的每一次饋贈,不管能否達到理想的境地,面對人生,我都會深深感到生活的充盈。人,就這麼一輩子!我也是。難道你不是嗎?!”
“我不是。”關鍵在於我想不通對一個少爺而言,為什麼要活的真心真意並感到充盈,墮落是種美德嗎?果然人各有志,理解別人確實是很艱難的事情。
“沒有人不知道人的一生是很短的,但我從不毫無目的的給我的人生做那些無謂計劃、搞預測,更不設計海市蜃樓般美麗的藍圖。面對短暫的人生,我知道不得不努力抓住眼前的每一刻、每一瞬,坦誠而認真的生活,以我極其渺小的生命真誠的面對。儘管我只是個少爺而已,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嗯。”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論Marti外表看上去多麼柔弱無助,沒想到實則內心還是很強大的。我們總是以為自己多麼瞭解別人,洞察力多麼高明。實際上呢?這一刻突然對他有些崇拜起來。
真誠的面對生活嗎?我可以嗎?
不可以。
那麼,他回來了。一別八年,他還記得我嗎?
似乎不記得了。
☆、第三章 舊事後知
“爸,大哥,我回來了。”隨手關上門,向客廳走去。最近幾年來,這個“家”基本上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大哥坐在客廳看報紙,對於我的出現視而不見,很正常,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四處看了看,搜尋不到父親的身影之後便脫下外套向樓上走去。
“爸,你在休息嗎?”站在父親的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安靜的有些死氣沉沉。
“咳咳……是小昇啊……進來吧。”房間裡傳來父親微弱的聲音,我不禁心頭一緊。
“爸,最近身體怎麼樣?”我關上門,走到父親的床邊,蹲下身子握住父親的手。
“老了……還是那樣……咳咳……”父親微微睜開眼睛,眼眸深處泛出無可取代的慈祥。
我拿起櫃子上的水杯,遞到父親的眼前。“爸,最近天氣乾燥,你多喝點水。”說著將父親攙扶起身,父親抿了口水,再次吃力的朝我笑了笑。不想看到父親此般神態,虛弱的臉色越發蒼白,嘴唇也漸漸消逝血色。放下水杯剛準備起身,就感覺到父親觸碰著我的手。
“小昇……”耳邊父親的聲音響起,無力、疲憊。
“我在這裡。”雙手將父親的手握緊,強顏歡笑。
“是爸不好……讓你獨自一人在孤兒院裡生活了十七年,爸不僅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反而拖累你照顧我……聽小炎說,你把生意打理的很好……嗯,這樣我就放心了……”父親說完還努力的抬起手來,試圖摸摸我的頭髮。我拉起父親的手,將它停留在我的臉頰上,我想,只要還能感受到父親的溫度就應該滿足。
十七歲以前,我不懂得什麼叫血濃於水。包括我的名字,也是懂事以後老院長告訴我的,她說我母親臨終的唯一囑託就是希望我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記得那年,我坐在孤兒院門口的石階上。自從七年前那個人被接走後,我就很少再說過話。慈祥的老院長還以為我年紀小小就患上了憂鬱症之類的。直到一年後我也被接回了舒家。
那個人回來了,不過我想他一定不會記得我了。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是緋色夜潮的當紅少爺之一,又豈敢高攀堂堂梵天幫的幫主呢!?自取其辱的事情已經幹了太多了。
“你就是舒昇?”一隻手溫暖的抬起我的下巴,炙熱的眼神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怎麼不說話……”看到眼前的男人心疼的看著我,有些措手不及。“別害怕,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說完男人把我使勁的擁進懷裡,我把頭埋在男人的胸前,感受著男人因為激動而明顯起伏的胸口。原來,這個男人,就是我的父親。與我分離十七年的父親。一個星期以後,我才從男人不斷的話語中明白,當年父親被仇家追殺,與母親以及剛剛滿月的我失散。十多年來一直不斷打聽我以及母親的下落,世界各地的私家偵探紛紛為父親忙碌。最終在孤兒院尋得已經十七歲的我。
“母親呢?”我曾經這樣問過父親,甚至連母親大致的容貌都無從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