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甜湯,還有一個生煮雞蛋都端了出來,一旁立著妹甄,眼圈黑黑的,臉色不怎麼好。
“小姐,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紫環開口。
“少奶奶,妹甄替您剝蛋殼。”妹甄款款上前,笑意盈盈地拿起了甜白瓷盤中的雞蛋,纖纖細手剝起了蛋殼。
景宮眉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只是拿了就近的燕窩羹一勺一勺吃了起來。
“阿嚏!”妹甄剝著剝著突然偏頭打了個噴嚏,她急忙將剝了一半的雞蛋放回到盤子裡,又急急拿出腰間塞著的手帕擦了擦鼻子,訕訕笑了笑,退到一邊。
“呦,著涼了啊。”紫環涼涼說了句,語氣帶著一股輕微的嘲弄。
妹甄臉色微紅,“昨,昨夜未曾睡好。”
“我看是等人等了一宿吧。”紫環笑,“我昨夜起夜時倒瞧見院裡站著一人呢。”
景宮眉狐疑地看了妹甄一眼,顧自吃著燕窩羹,紫俏則是在一邊開啟了紅棗甜湯的瓷蓋子,然後擱到了景宮眉面前。
“妹甄哪裡敢晚上隨意亂逛,只是頭一次住,不大習慣。”妹甄絞著帕子說道。
紫環輕哼一聲,“你倒比主子還身嬌肉貴。我看你啊也別習慣,反正遲早要走的。”
“大太太既然已經將妹甄撥給了三少爺,妹甄便是三少爺的人。”
“你若真成了相公的人,我便給你個名分。”景宮眉吃了大半的燕窩羹,拿起了紅棗湯的勺子,“不過,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啊。”
妹甄聞言,略微遲疑地望了眼前的三少奶奶一眼,只見她表情平緩無波,目光清明,妹甄迷茫了,她完全搞不懂這三少奶奶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就如她昨夜弄不懂三少爺一般,為此,她還平白吹了半宿的涼風。大太太囑咐她要搶了宇三少的心,攪得這園子裡雞犬不寧,可她怎麼覺得,自己彷彿墜入了迷網之中,生出了幾絲無措來。
“少奶奶,妹甄一定克盡本分,好好服侍少爺和少奶奶。”她低聲說,心裡頭卻想,既是男人,總會耐不住寂寞,何況她向來對自己的容貌有著足夠的自信。眼前的三少奶奶雖然眉目如畫,是個美人胚子,但哪裡及得上她生來就有的風情和魅惑。當初大爺不就是禁不住她的挑|逗才和她滾了床單麼,只是大爺素來心狠,睡了她又不拿她當回事,使得她在大太太面前也不好太過囂張。如今這三少爺二十出頭,恰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憑她百般手段,總能勾上手的。
景宮眉輕輕笑了笑,目光淺淡地掃了她一眼,“恩,今日你便跟著紫環。”
妹甄一愣,瞧了紫環一眼,低頭道,“是。少奶奶。”
用完早膳,景宮眉去王氏那邊溜了一圈,便和紫俏按照平日的時候換了衣衫翻出牆往秦氏茶葉鋪而去。紫環則是妹甄做起了馨園的大掃除工作,只是她負責監督,妹甄負責清掃。
這幾日,景宮眉白日裡替張久對那些假賬,下工後又去那些曾在賬本上出現過的富貴人家竄門,去討要曾經買賣茶葉的字據,如此幾天下來,她手上拿到的字據已經有八張,每一筆都超過一千兩,都是這一年來秦氏茶葉鋪子的進項,但這些進項在明面上的賬本內,卻是連影子都未曾瞧見。
碧巧此間又來過一次,這一次,張久和她在庫房旁邊的廂房聊了半天。景宮眉讓紫俏偷聽,偷聽後說是張氏催張久將近日幾筆買賣得來的銀子悉數上交,說若是宇三少到時來拿鋪子,她要是沒保住,那多貪些銀子也好。
“沒了嗎?”景宮眉當時問。
紫俏臉色古怪,回道,“有。他們接著哼哼嗯嗯了。”
“……”顛鸞倒鳳?難怪要換個場合了,景宮眉抿抿唇,“紫俏,你不會聽了全場吧?”
紫俏點頭,卻似是忍不住笑意一般,“怕漏聽……結果全程只喊了兩個名字。”
“什麼?”
“一個喊巧兒,一個喊……冬瓜。”
“……”
張久的小名叫做冬瓜這件事,讓景宮眉樂了很久,自從她讓紫俏動不動就出點紕漏開始,張久對她的鹹豬手也收斂了幾分,畢竟每次只要他想上下其手,總有各種各樣的人闖進來壞他的興致。
而這幾日,宇慶寧上午去許府同許刺史商討有關嫁妝鋪子歸屬的事項,下午則是為絲綢鋪子的事忙乎,他每次回府,景宮眉早已睡著,待她次日醒來,他又不見了蹤影。景宮眉形容他們是露水夫妻,只有一夜情緣。
這一日午時過後,景宮眉仍舊在賬房內對著舊賬,紫俏在庫房和陳嫂子翻弄茶葉。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