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下顎,閒適至極。
這姿勢,樣貌,神情……左旗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的樣子,驚詫地看著那人。
魂淵和瞳浠就看著左旗的神情由起先的困惑,到驚訝,再到和管家一樣的興奮,可謂精彩紛呈。
“貴客!果真是貴客啊!”左旗此時連魂淵都顧不上了,走到那人面前,端端正正地給人行了一個大禮,道:“恩公多年不見,還真是分毫未變。”
“別一口一個恩公的叫,我可受不起。”那人擺擺手,眉眼中仍帶著幾許笑意。
左旗道:“這可不行。當年若是沒有恩公,哪有我今日。只可惜恩公自那之後便音訊全無,我可心心念唸了幾十年啊。”
那人笑而不語,算是默許了。
“不知恩公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左旗問道。
那人品了口茶,聞言,指了指瞳浠,道:“我徒兒有事要求一求你,我只不過是順道來看看。”
徒兒?左旗看了看瞳浠,又看了看青衣人,恍然大悟:原來當年救了自己的是神醫隱塵,難怪醫術如此精湛,也難怪容貌仍舊與幾十年前無異。
“原來七王子是恩公弟子。那好說了。不知七王子有何事用得了老夫呢?”左旗笑道。
瞳浠微微一笑,語氣恭敬不失禮貌:“也不是什麼大事。只需要左大人和令嬡點點頭配合一下便可。”
跟籬兒有關?左旗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試探問道:“七王子不妨說說?”
瞳浠唇角一勾:“很簡單。令嬡與凜軒侯大婚時,別上花轎,別拜堂,別入洞房,離開王都便可。”
瞳浠每說一句,左旗的臉色就沉下去一分。說到最後,左旗的臉色和之前截然相反。
沉默了半晌,左旗開口道:“七王子可是在開老夫的玩笑?”
“我說的句句真心。”瞳浠仍舊微笑。
聞言,左旗終是沒按耐住怒氣,厲聲道:“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這門婚事乃是王上所賜,且不說別的,光是逃婚便已是犯了欺君之罪。若是被王上發現,便是滿門抄斬!”
“你不說,令嬡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瞳浠淡淡道,“到時候木已成舟,即使被發現了,父王為了顧及王族的顏面,又怎會將此事宣揚,加害於你?”
“那籬兒豈不是一輩子隱姓埋名,永世不得回王都!”左旗怒道。
“這不是很好麼?”瞳浠一笑,“比起嫁入王室然後不明不白地死去,這難道不是一種保命的方法?”
“你在威脅老夫?”左旗越發臉色不善。
“不是威脅。只是給左大人指條明路罷了。一入宮門深似海,誰知道宮牆那頭會發生什麼呢?”
左旗語塞。瞳浠說的確實是實話,若是籬兒成了魂淵的王妃,那未來便是琉幻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母,到時候魂淵免不了會有三宮六院。後宮人心難測,生死難卜。瞳浠今日敢說這話,必然是得到了魂淵的默許,且聽瞳浠這意思,若是自己不答應,籬兒怕是嫁入王府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甚至有性命之憂。而籬兒又是自己唯一的子嗣……
瞳浠見左旗有些動搖,也不急著讓人做出抉擇,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慢品著。
過了許久,左旗幽幽嘆出一口氣:“就算老夫答應,但誰又與侯爺成親?且要瞞過王上,絕不是易事。”
“左大人不必擔心。剩下的事交給吾等便可,你只需將令嬡送出王都,從此不可再返。”瞳浠放下茶盞,滿面笑容,“當然,我們也不會讓左大人做虧本買賣。”
瞳浠起身,走到隱塵身旁,伸手像是向隱塵要什麼東西,隱塵無奈地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枚令牌放在瞳浠手中。瞳浠將令牌遞給左旗,左旗接過一看,只見是一塊掌心大小的玉牌,上書“免罪”二字。左旗認得,這是開國帝皇特製的玉牌,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僅有。
果然,就聽瞳浠道:“這是免罪牌,歷代帝王見此牌不得為難於持牌之人,持牌者若犯下罪行,可憑此牌免罪。此物給你,算是吾等的一點補償。”
左旗愣了愣,隨後輕笑一聲,頗為挫敗地道:“七王子好計謀。恩公在此,老夫不會一口否決;分析在理,老夫不能否決;恩威並施,老夫除了答應,別無他法。甘拜下風。”
瞳浠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左大人明智。”
看著算得上是大獲全勝的瞳浠,隱塵無奈地搖了搖頭。恩威並施?這也就是左旗不好在我面前落這小子的面子,才說得那麼好聽。以其女兒的生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