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沈小菡和唐正好了一個月的時候,沈小菡想著去淮海路上買條領帶作為一個月紀念日的禮物送給唐正,唐正在學生會有時會穿西裝。
那天上午有兩節古代文學史課,她便遛了出來,沒有人願意和她一起做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夏遠就是打死她也不會逃古代文學史課的,她太喜歡這門課了,巴不得它天天上。張可琳和何佳佳是至今也不肯接受唐正的兩極端分子,說我們是為你惋惜悲痛啊,雖然你也算不上鮮花級的人物,也不至於去插牛糞吧。
她於是便忍受了那個口若懸河的陳大伯一節課,其實沈小菡本意是想點了名後在上課時趁陳大伯不注意的時候遛出教室的。可惜,在猶豫再三左思右想之後,她還是堅強地忍住了,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自身形象問題。她知道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形象,純潔的跟那朵在風中搖曳的素白蓮似的。萬一自己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那必然是要引起轟動的。沈小菡連傳言的秩序都能想到,先是全場同學的轟動,然後經過各個班的成員進行傳播,慢慢的,傳言的載體就越來越多了,最終,就傳到沈小菡自己耳朵裡來了。這個時候的沈小菡心裡就很堵,覺得自己平白無故的,卻不能隨心所欲,自己當機立斷的利落作風都沒有地方展現,人家就可以隨性地貓著腰偷偷的從後門遛走,她就不行,一個人活成像她這樣不能不說是件鬱悶的事。
其實沈小菡心裡真的並不在乎什麼形象問題,只是因為如果別人看見她做了這種大學裡每天都會發生的普遍行為後,也許就會傳成:同學們,別以為那個純潔的要死的小Chu女很正經啊,其實她上課的時候也從後門遛走啊!
傳成這樣,思想純潔的沈小菡是比較難以接受的,這畢竟是比較難聽的。她也並不是沒有前車之鑑的。大一的時候,她經常和夏遠、張可琳、何佳佳一起因為上課遲到經常遭到教授的批評,時間久了,她們寢室就成了有名的遲到寢室,後來傳成這樣一個版本:那個除掉其中一個胖子的美女寢室很會逃課的啊,聽說沈小菡是最懶的,原來她都是裝的啊!沈小菡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跟獅子吼似的發出一聲千古感嘆,我為什麼為什麼成了最懶的啊!
大一的時候還要晚自修,她們也能逃則逃的,可百密終究會有一疏,偶爾的還是會被學生會給查出來,被學生會查出來的人的名字是要被集中寫在一張白紙上貼到宣傳櫥窗的。所以沈小菡她們對學生會是非常仇恨的,視這個學生組織如現代學校的“東廠”。唐正有時候會給他們通風報信,可惜對這種隨機性的檢查,只要是常人都是很難預料到的,她們當時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外面寬闊的大街上閒逛。於是,一張很大的白紙被張貼出來了,不久後,又有了一個最新傳聞:不會吧!那麼乖的人都會出去瞎逛啊,被抓的次數還這麼多啊!真是看不出啊,她真會裝啊!
當每次的傳聞出現時,她們班那幾個個位數男生中的一位,叫周定定的總會來跟他們手機聯絡彙報一下。周定定的行蹤是比較詭秘的,一般的,在正常場所是見不著他的。他之所以比較關心這件事,是因為每次他也是有份的,上課的缺勤率他是最低的。這點倒是讓沈小菡她們很放心,因為有了周定定,這種墊底的事就總不至於會輪到她們。晚自修不到者他也是榜上有名的,只是因為學號比較後面,所以幸運地排在沈小菡她們的後面。
沈小菡她們自被告知有那張白榜的存在後,就一直想對此白榜圖謀不軌。比如在上面改動那麼一小筆,沈小菡計劃著在“小”字上添一橫,變成一個“木”字。夏遠她們於是就順著這條思路往下想,想了半天,夏遠決定在她的名字後面再加一個“芳”字,她還很得意自己這個點睛之字,說是越土的名字人家越不會有印象。何佳佳是準備了把小刀,想把她那個“佳”字用小刀檫去一個。張可琳則計劃著在“可”字左邊添上一個“木”字。
但是第二天他們跟做賊似的去實地勘察了一次,畢竟自己來看自己的白榜肯定會心懷鬼胎的,生怕別人認出自己。看了白榜才發現她們的名字是橫挨個寫的。由於上榜人物比較多,所以每個人物的名字都捱得很近。而且那個執筆之人把張可琳的“張”字和“可”字寫得特別的緊密,跟先知似,好象知道這個叫張可琳的有此齷齪思想。這樣一來就只有沈小菡有很大的希望對此白榜添上那麼一小筆。但是,沈小菡在另外三個人的掩護下還是出了點問題,由於過度緊張,她添的那條橫歪歪扭扭的跟一條蚯蚓似的。於是,何佳佳的小刀便派上了用場,非常無奈的把她添的那條橫給檫掉了。
當然,沈小菡從定時保持手機聯絡的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