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人魚把她纏得更緊些。
云溪害怕魚尾巴像蛇一樣纏死自己,用力推了推,提高音量,喊了一聲:“麻煩鬆開一點。”
人魚順從地鬆開了些。
倒不是聽懂了她的話,而是察覺到她抗拒的推力。
云溪又試著推了推,人魚直接鬆開了尾巴,鑽回了水裡,在水潭裡歡快地遊了一圈,魚尾巴擺來擺去,身子跟著翻來翻去,掀起一片片的水花,然後浮起來,上半身露出水面,懷裡抱著一條大尾巴,低頭搓洗尾鰭。
她似乎天天都會搓洗鱗片和尾巴。
好愛乾淨的一條魚。
這一天,人魚沒再出去,就在水潭裡玩到天暗,期間還想拉著云溪一塊下潭玩水。
水溫太低,作為恆溫動物的云溪搖搖頭,表示拒絕,人魚才作罷。
云溪回到旱洞時,恰好是傍晚時分,人魚抱著樹葉和野果跟了過來。
云溪打算給這個野果取個名,就叫“野青棗”好了。
白天她吃了一整條魚,高蛋白,抗餓,現在她都還出於半飽狀態。她又吃了些野青棗,就當補充碳水和維生素。
她看向人魚時,心下琢磨,要不要給人魚也取個名。
想了想,還是沒有取名。
人,要麼給孩子取名,要麼給寵物取名,再要麼,給愛人取暱稱。
命名、名字,二者的含義太過特殊。
她只當她是萍水相逢的過客,並未打算建立起什麼聯絡。
這個晚上,人魚沒再匍匐到云溪身上嗅聞舔舐,做出類似求歡的行為。
云溪同她一起躺在枯草堆上,她只用尾巴圈著云溪,漂亮的尾鰭時不時拍一下云溪的後背,像是在哄云溪睡覺。
云溪不由揣測,是不是這些人魚幼年睡覺時,也會被媽媽的尾巴圈著睡,用尾鰭輕輕拍打後背。
或者,人魚伴侶之間,尾巴會交纏在一起睡,互相用尾鰭愛.撫彼此。
如果後者,那其實算是隱晦的……求歡。
云溪咬了咬唇,努力剋制恐懼心理,自我安撫:這對動物而言,很正常。
生存、交.配、繁衍,都是動物的本能。
春夏二季,是動物常見的發情期。
動物的情.欲被激素支配,人類也是動物,性成熟後四季都可以發情,只不過人類會壓抑剋制情.欲,乃至在思維的主導下放棄繁衍的本能,而禽獸不會,禽獸憑藉本能發情、求歡。
云溪不確定人魚會不會再次做出那些行為,只好一晚上都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保持警覺和戒備。
然而,一晚上過去,人魚什麼都沒做,只是用尾巴圈著她,睡了一夜。
第二日天剛微微亮,人魚便爬出了旱洞。
云溪猜測她捕魚去了。
晝出夜伏,和人類一致的生活習性,而非貓咪那般晝伏夜出。
她走之後,云溪睡熟了些,但惦記著要下潭去探索那個水底的洞腔,也沒睡多久。
醒來後,云溪在昨天的那根枯草上又打了結,代表過去了三天,意識清醒後的三天。
她吃了點剩下的野青棗,然後走到水洞,脫下外衣,下到水潭中。
全身的重量都交由潭水託舉,身體逐漸適應水裡的溫度,她在水波中舒展四肢,模擬了幾次閉氣訓練,然後做了幾個深呼吸,接著閉氣、下沉,摸索到昨日那個洞腔,游進去。
洞腔內部蜿蜒曲折,看不見另一頭,差不多有她雙臂水平伸直那麼寬,她身高一米七,粗略估算的情況下,雙臂展開的長度與身高之間約等於1:1。
也就是說,這個洞有接近1.7米的寬度。
普通人最多能在水下憋氣一分鐘,云溪是個業餘的自由潛水愛好者,接受過潛水、閉氣等專業課程的學習訓練,可以達到一分半到兩分鐘左右。
饒是如此,在遊了20多秒還沒穿過洞腔時,云溪依舊謹慎地選擇返回。
她給自己留了足夠的返程時間。
沉船落水過後,她雖無明顯外傷,但醒來那會兒,她感受到胸廓有隱隱的疼痛,擔心溺水過後肺部有輕微的損傷。
從水潭中上來,云溪坐在岩石板上,胸口起伏不定。
那條魚什麼時候回來?她有點餓了。
意識到自己在期待人魚出現時,云溪曲起雙膝,把頭埋進膝蓋,心中有些挫敗。
在人類文明社會里,她似乎什麼都能做得不錯,學習、工作,她都是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