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
碧霜臉上一僵,仍堆了笑道:“正是。”送了個秋波,做出一副嬌羞之態。
楊晟之正了臉色道:“把荷包給我罷,我去問問底下的丫頭們。天也不早了,你們二爺今兒晚上興許回來住,你快些回去伺候罷。”將荷包拿回來,頭也不回便走了。走到小路拐彎處,餘光向外一溜,見碧霜仍在原地站著,戀戀不捨的瞧著他,便緊走了幾步,心中暗想:“好個不安生的丫頭,大哥因她氣死了老太太,我原還想著是大哥好美色,今兒個見了才方知什麼叫‘一個巴掌拍不響’,如今又惦念到我這兒來了。”
想著回了抱竹軒,剛進院門就瞧見檀雪守在門口,迎上前道:“二姑奶奶來了,三奶奶說請三爺先到旁邊那屋躲躲。”
楊晟之便邁步進了裡間,悄悄將門簾子掀開一道縫,往裡看去,只見婉玉靠在窗下美人榻上,楊蕙菊坐了個繡墩子,旁邊有一梅花几子,擺著兩碟當令鮮果並茗碗等物。
楊蕙菊正強擠出笑道:“萬萬求三嫂跟三哥好好說說,好歹都是一家人,誰沒個三旺六衰要人幫襯的時候?三哥向來忠厚明理,我們倆從來沒紅過臉兒,三嫂也是極好的人,還望這一回多疼我這當妹妹的才是。”
婉玉道:“你同我說的我一字不漏的跟他提,只是這爺們兒在外頭的事我不好多嘴多舌,還要他自個兒拿主意。妹妹也放寬心,沒個過不去的坎兒。柯琿不是已從大牢裡放出來了麼?聽說過幾日就能銷案,日子也就太平了。”
楊蕙菊道:“出了這一樁事,家裡折騰得快乾淨了,如今這個光景,我好強的心真是一分都沒有了”說著眼眶便紅了。婉玉心中不忍,拍了拍楊蕙菊的手,還未等勸慰,便聽楊蕙菊又道:“那兩個綢緞鋪子爹死活都不肯讓我入進來,三哥同三嫂一向恩愛,你說的話他一準兒聽,你替我說說,讓私下裡通融通融,等年底分了紅利,我必虧待不了你。”
婉玉道:“鋪子裡都有公爹親自過賬,只怕糊弄不過。不如我們湊錢給妹妹,你拿出去買莊子也好,開鋪子也好,豈不更便宜?”
楊蕙菊道:“自己開店鋪哪是容易的事!柯家上下有誰長了做買賣的根骨?把話挑明瞭說罷,爹孃如今在世,我回來還理直氣壯,若百年之後爹孃倒頭呢,我還能指望誰?我也不圖別的,就要那兩家鋪子的紅利,那鋪子開一日,就得給我一日的錢!”
婉玉暗道:“楊蕙菊倒精明,可太過痴心妄想了,那兩家鋪子是楊家的根脈,公爹死也不願把股入給柯家。”口中只敷衍道:“等你三哥一回來我就跟他提。”
此時外面有人說:“大奶奶來了。”說著妍玉已走了進來,見楊蕙菊在屋,登時一愣,又掩著口笑道:“稀奇!二妹妹竟然在這兒呢!”
楊蕙菊早已收斂容色,淡淡道:“我來瞧瞧三嫂的身子。”
妍玉笑道:“哎喲!巧了,我也來看看三弟妹的身子。”說著在楊蕙菊身邊坐了下來。自婉玉同楊晟之回來,妍玉還是頭一遭來抱竹軒,四下打量,只見屋中陳設華美,玩器琳琅,隱隱有蓋過大房之勢,牙根便開始泛酸。口中道:“我看三弟妹好得緊,吃得好,住得也好,我們都萬萬及不上了。”
婉玉命人上茶,聽妍玉這般一說,便笑道:“嫂子這麼說就寒磣我了,誰不知道大房裡是怎樣的氣派,光屋子就比這兒多出四五間,我們哪兒比去。”
妍玉聽了受用,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看著楊蕙菊道:“二妹妹也是有身子的人,不好好歇著,怎麼還往三弟妹這兒跑,萬一滑了胎可怎麼交代?這知道的,是你們姑嫂情深,一刻都離不開;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貪孃家的財產,巴巴跑來求著磨人呢!”原來妍玉早已得著春露通風報信,知楊蕙菊回孃家是衝著綢緞鋪子來的,還藉機打了不少秋風,不由怒恨,再見著楊蕙菊便刻薄幾句出氣。
楊蕙菊登時變了臉色,緩了片刻,涼涼道:“我心上記掛三嫂,過來瞧瞧犯了誰的歹?我們都是有身孕能生養的,只有那下不了蛋的才眼紅,說風涼話。”
這一句又刺著妍玉至今無嗣,妍玉冷笑一聲,對婉玉道:“瞧瞧,我不過替你著想,說句公道話,萬一菊妹妹有什麼閃失,旁人問起來,說是在三弟妹那兒出的事,又或是為了看三弟妹才出了事,弟妹怎麼擔得起這個因果呢!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弟妹端架子拿大,讓菊妹妹這有孕的人親自登門來看,嚼舌根子說弟妹輕狂。”
婉玉方才一直低著頭裝死,聽妍玉又往她身上扯,不由暗歎一聲,心道:“前幾日這兩人見我還跟仇人似的,話裡話外的擠兌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