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澤中夾帶著薄薄的死灰色,這些甲片正在從彭大雅身上脫落,一片片掉在地上,就像死魚的鱗片。
這些都是死亡的徵兆,張珏看得心痛,彭大雅到了今日這步,與自己多少都有關係。而自己卻不能為他做什麼,張珏遺憾無比。
“老大!老大!”
這時候,有人歡快地呼喊。
“我就說是老大吧!你們不信我,也要信我的‘千里目’吧!”熊寶興沖沖跑在了最前面。
後面跟著王虎、上官夔幾人。
張珏看到他們都沒事,高興地向他們揮手。
見彭大雅在此,眾人都很驚訝。彭大雅說了來意,所有人便把目光報向大佛。
大佛腳下洶湧的江水已經平靜了,戰鬥似乎已結束,江中游出個藍色鱗甲的人,是甘閏。
“附馬,已經結束了,王夔死了。”甘閏通報道。
彭大雅露出放心微笑。
張珏也舒了口氣,可王夔沒死在自己手裡,也起了幾絲遺憾。
“不過……”甘閏見這裡有這麼多人,說話吞吐了。
“但說無妨,你還當他們是外人嗎?”彭大雅道。
“這到不是。”甘閏回道,“我擔心的是附馬的行蹤,孟宣撫已經到了……”
張珏和彭大雅都很驚訝,孟珙怎會來?
熊寶道:“是我通知孟宣撫的,我用我的送信鳥找到了他。不過還是來晚了diǎn,天外天只能收拾殘局了。”
“去見孟宣撫吧!這次嘉定的事鬧這麼大,只有他能為你們掩飾了。還有飛船,應該還在大佛裡,孟宣撫會幫你們找的,只要它沒被君玉弄出的爆炸燬掉,定找得出。”彭大雅建議道。
眾人起了竊笑,熊寶則可擔心了,他也怕飛船被炸壞了。
張珏對熊寶解釋,“放心,我很有分寸,你看大佛不是沒倒嗎?飛船會沒事的,而且我知道飛船在哪裡,尋找王虎和馬敉寧時,我恰巧有路過。走吧!我們去取飛船。”張珏帶上眾人就走。
“大哥?”張珏回頭看彭大雅。彭大雅並無一起前往之意,他只是站在原地。
彭大雅戴上面具,“我就不去了,不想給孟宣撫添麻煩。我回重慶等你們。”
“大哥!”張珏欲挽留,彭大雅卻投入江中,與甘閏一起消失在茫茫江水。
這一天,全嘉定的百姓都知道發生了極離奇,比天還大的事,但他們卻不知道究竟怎麼了。有說江中水妖作亂,有說佛主顯靈,各種猜測都有,不管多離奇,人們馬上就會相信,並衍生出新的故事。他們能親眼證實的,只是看到來了許多官兵,封鎖了大佛。有個自稱四川被安撫制置使的人,想要靠近都沒能得逞。聽說四川宣撫使孟珙親自到了,朝廷大官出現,這更讓人們相信離奇的傳言都是真的。
“真是孟宣撫到了嗎?”餘玠被攔在了外圍,不可靠近。他身為四川第一大員,居然被四川的兵攔下,自覺莫名其妙。但又聽聞是孟珙下的命令,更吃驚不已。
回答他的是位陰鬱青年,“孟宣撫已經知曉餘制置在此,不過礙於雜事束縛手腳,現在無法相見。此佛太過詭異,餘制置還是離遠些較好。晚些時候,孟宣撫會去衙門與制置見面的,請稍安勿躁。”
餘玠diǎn了頭,“請問你是何人?”他覺得此青年氣質異於常人,來歷可能非凡。
青年答道:“下官劉整,字武仲。”
“你就是‘賽存孝’?”餘玠如同發現弄定般驚喜。
“不敢當,劉某隻是略得小勝,遠不及制置在江淮的戰績。”
“哪裡?劉統制太謙虛了!劉統制可會留在四川?我在重慶設立了招賢館,欲聚能人奇士,劉統制可有意到我麾下?”餘玠欣喜道。
劉整微笑不語。
“這是件大事,不用急著回答,我的制司隨時對你敞開大門。”餘玠還沒得到人才,就已如得到般興奮。忽然,他瞧見了群人,“他們怎麼進去了?”
劉整也往後看,一隊人跑了過去。
“其中有兩人我認識。那不是馬君寧和他的隨從嗎?他們怎麼能進去了?劉統制,還不把他們攔下?”餘玠驚呼。
“那是……”劉整不知該怎麼對餘玠解釋了。劉整已認出是張珏等人,孟珙有令,別人不許進,但張珏來了則可以。可這理由不能對旁人說。
“劉統制,你怎麼還不行動?莫非其中有隱情?”早懷疑張珏身份的餘玠故意問。
“那其中確實有位馬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