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也躲不過,唯有上前幾步,答道:“陛下,臣從未有過任何逆反之心,所謂私藏甲冑,其實並非私藏,乃是球賽所需,汴梁城裡大小球隊幾十支,每一支都有甲冑在身。至於操練的人手,也不過是相撲之人,只為上臺給觀眾娛樂,何談罪責?”
“哦?操練的都是相撲手?那為何相撲手要用狄青去操練?狄青何許人也?他操練出來的人手,當真僅僅是相撲之用?”韓琦再問。
這朝堂的話語權,都在韓琦手上了。
“陛下明鑑,臣做這些事情,只為商業牟利,並不做他想。若是韓相公非要覺得臣這是居心叵測,那臣便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甘奇對著臺上的皇帝說道。
皇帝趙曙也開口:“韓相誤會了,甘卿的那些營生,最初之時,我家汝南郡王府也是有參與的,並非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就是商業牟利而已。”
“皇兒……可不得亂說,你乃是先皇膝下唯一的皇子,也是而今大宋的官家,勿要再說什麼王府之事。那些與你無干,你身為皇帝,當以皇帝之心,保社稷不失。甘諫議是忠是奸,定有公論,待得韓相查明之後,再說此事。”曹太后顯然恨甘奇入骨,曹家兩個兄弟,一個處斬,一個求道。在曹太后看來,皆是拜甘奇所賜,這一點上,她與韓琦想法是一致的,得把甘奇置於死地。
趙曙皺了皺眉,成了別人的兒子,連家都不能提了?
韓琦立馬接道:“老臣以為,當暫時革去甘奇同知諫院的官職,待得事情調查清楚了,再來定奪。”
“臣附議。”
“臣附議。”
唐介立馬開口:“臣覺得此事不妥!”
王安石也出來了:“臣也覺得此事不該如此,甘諫議乃是朝廷大員,不能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就先行獲罪。”
曹太后大手一揮:“且先按照韓相之言辦理,若是有冤枉了,再官復原職也不遲。”
“遵旨!”韓琦已然躬身。
臺上的趙曙直接站起來了:“有沒有人能聽朕一句話?”
“陛下請說。”韓琦還有禮有節。
“甘奇是忠誠,必然不會做那僭越之事,朕相信他,不必調查。”趙曙有些剛。
“皇兒,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非先皇親生,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別人覬覦這個大位?你怎麼就知道沒有人勾結甘奇,想要謀朝篡位?如此緊要關頭,一切當小心行事,避免家國傾覆。就按照本宮所言辦理。今日暫且到此,退朝。聖旨隨後就到。”曹太后已然起身,拂袖而去。
那一句聖旨隨後就到,把趙曙說得是啞口無言,跌坐在龍椅之上。
韓琦已然躬身:“恭送太后,恭送陛下。”
“恭送太后,恭送陛下。”
有人已然往大殿之外而去,有人還站在大殿之上不動。
甘奇卻也往大殿之外去了,看得唐介連連搖頭,看得王安石著急不已。
皇帝趙曙更是著急非常,連忙對身邊的太監說道:“李總管,煩請你趕緊去把甘奇叫住,讓他來見朕。”
李憲點著頭,把拂塵一收,下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