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甲騎具裝的重騎兵,也不是無敵的兵種,也如步卒一樣,更適合雙方對壘的陣地戰,不適合運動戰,運動戰還是輕騎兵的天下。
後來蒙古騎兵的戰法,才是騎兵戰法之大成。但是重灌騎兵也一定是不可缺少的兵種,因為就算是最擅長運動戰的蒙古騎兵,其中也有一支編制不小的重灌騎兵。
配合,才是王道。
夜早已深,已然是下半夜了。
熱火朝天的拒馬打造,還在繼續。
當甘奇出發之後,大同北方的城門就大開了,開始擺放拒馬,狄詠打馬來去飛奔,不斷指揮著拒馬擺放的方位。
城內還在熱火朝天繼續打造拒馬,彷彿不到戰爭最後一刻,拒馬打造就不會停,多多益善。
無數的軍漢,早已重甲在身,一場惡戰即將來臨。
還有無數的遼國奸細,終於算是找到了機會,在搬送拒馬與擺放拒馬的混亂之中趁機尋到空檔出城而去。訊息很重要,必須要趕緊往北方的耶律乙辛送去。
不過一切都晚了,甘奇的快馬早已飛奔出了幾十裡地,再如何賣力的奸細,也不可能在甘奇之前到達二百里外的遼國大軍集結之處。
連綿不絕的灰白色營帳,營中點點的篝火餘燼,來去巡邏的馬隊,在遠方影影綽綽。
已然的松脂油脂,沾染在麻布之上,麻布緊緊裹在木棍頭前,火把就是這個樣子。
當火把點燃之後,松脂油脂,還會帶著火焰不斷滴落。
七千人舉著火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火龍蜿蜒而來。
火龍移動飛快,由遠及近,在一個小山包後面飛快現身。
巡夜的草原人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立馬露出了驚駭,手腳並用往後飛奔,一邊奔跑一邊大喊:“敵襲,敵襲,敵襲!”
此時營帳之內,還傳來一些夢囈之語:“不要吵,打擾老子睡覺,頭都給你擰下來。”
“敵襲敵襲敵襲……”
那夢囈之人陡然驚醒,口中問道:“什麼?喊什麼呢?”
營帳之外,依舊是驚慌的大喊:“敵襲,敵襲!”
夢囈之人終於徹底清醒了,抬腳就踹,把同營帳的人從夢中踹醒:“穿甲,拿刀,敵人襲營了。”
“老子的甲呢?”
“燈,把等點燃……”
“甲在這,甲在這……快穿。”
牛皮甲也是甲,防護力雖然遠遠不如鐵甲,但也對劈砍有很大的防護作用。
“別穿了,先拿刀出門看看再說。”
炸營了。
到處都是慌亂的腳步,到處都是驚慌的呼喊。
十幾萬人的大營,能有大多?連綿好幾裡地,大營也是一個麻煩的東西,不僅要住人,還要留出道路,還要設定防火的空地隔離帶以避免火燒連營止不住,起火也不一定是敵軍做的,做飯燒水取暖也是有可能把營帳點著的。還要考慮排水問題,還要考慮排洩物的處理,甚至還要預留一些校場將臺。
所以如此之大的營寨,南邊已然炸營了,北邊計程車卒卻還渾然不覺,依舊呼呼大睡,啥也沒有聽到。
中軍大帳坐北朝南,睡夢中的耶律乙辛,聽到的南邊呼喊,只是蟲鳴鳥叫一般的音量,他也還在熟睡。
直到有人騎著快馬而來,直到終於有鼓聲響起,耶律乙辛才悠悠轉醒,卻絲毫不急,一邊穿甲,一邊問來報之人:“敵人有多少?”
“萬餘左右。”這是一個估算,並不準確。
耶律乙辛從容不迫:“不急,速去北邊整軍上馬,隨我追殺敵軍,來都來了,便也不用走了。”
這就是耶律乙辛的自信,他倒是有些驚訝,驚訝宋軍竟然真的敢襲營,若他自己是宋軍主帥,必然不會做這種傻事。所以耶律乙辛對於宋軍夜襲之事,還是有一些意外的,不過更多的是高興。
高興宋軍真的做傻事了,萬餘人,就敢夜襲,那就別走了。
南邊已然火起,甘奇帶著七千騎兵如風一般席捲而來,火把不斷亂扔,點燃一個有一個的營帳,要說草原人的營帳,還真是易燃,多是動物毛皮製作,一點就著。說轉回來,其實誰家的營帳也一樣,麻布做的也是一點就著,哪怕是城池裡的木頭屋子,也不過多點一會而已。
殺敵是次要的,甘奇下達的命令是絕不戀戰,打馬來去飛奔即可。
燒馬廄與糧草為主要,燒營帳為次要,還要不斷越過防火隔離帶帶出點火,儘量讓大火連綿更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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