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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沉的聲音傳了進來,帶著幾分調笑。

均息轉了身,面容淡寂無波,“它已老去。”

來人紙扇長衫,五官俊逸,輪廓分明。

是個英氣挺拔的男子。

花葬是這樣看的。

他用紙扇敲擊著掌心,一副釋然,“花會再開嘛。”

“敗了即是敗了,便是此生不會再開。”均息聲音冷寂,“若它再開,那也不會再是以往的它。”

“所以說這是輪迴?”執扇男子依舊是笑著。

均息淡淡瞥了他一眼,再無回答。

執扇男子仍是笑,“均息,你越發不喜說話了。”

均息移步,坐到了幾簇迎春旁的石凳上。

男子幾步跟了過去,紙扇合起敲了敲均息的肩,“怎麼,看起來不歡迎我啊。”

均息抬眸,淡淡應聲,“嗯。”

男子彎了腰,附在他耳邊低低道,“你是不是府裡藏了個佳人?”帶了掩不住的笑意。

均息瞥他,“如何。”

男子瞬間直了腰,唇角弧度又大了幾分,真不怕扯了耳根子麼。

“我說均息你怎麼對我如此冷淡,原來原因在此呵。”

均息面無表情道,“你從永安跑到華胥,就是為了證明我對你冷淡?”

男子繼續打哈哈,“哪能,自然是在下仰慕公子風華,特地趕來瞻仰公子的嘛。”

“不必。”乾脆利落簡短的回答。

於是一直窺屏的花葬再次開啟了吐槽模式,好吧,她就看看不說話。

“我的心好痛,”男子故作皺眉,然而臉上仍是調笑,“公子均息竟然拋棄盟友,可怕,太可怕。”

均息冷靜起身,拂去了衣上迎春,“你可鬧夠。”

男子笑笑,“真不討人喜,這哪是鬧!”

均息轉身,“先把你衣服弄好。”

男子“吧嗒”丟了紙扇,“均息,你說什麼?”

“你腰帶掉了。”

花葬立在窗前笑成了狗。

男子俊顏抽了抽,“均息……”

“什麼。”

“你肩上有蟲……”

花葬再次笑成狗。

均息淡淡側頭,目光落在自己肩上,那是隻胖嘟嘟的蟲,通體雪白,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

均息伸手到右肩,“想要下來麼。”

蟲子於是暈暈乎乎地趴到了均息掌心。

這好色的蟲!

均息低下身去,輕輕將它放入了草叢,“好好修煉,或許你可幻成人形。”

起身後,又道,“你是個,很有靈性的小傢伙。”

天,這人憐憫之心太氾濫了吧?竟然跟一隻蟲說話,而且還叫它“小傢伙”!花葬恨恨錘了錘窗,還有那個拿扇子的人,就知道笑,乾脆叫他嗜笑好了。

花葬對自己給執扇男子起的雅稱很是滿意,不由竊笑出聲。

突然,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她面前,男子不知何時已到了窗前,笑著問她,“你娘沒有教過你隨便給人家起雅稱是不禮貌的麼?”

花葬下巴突然脫臼,太扯了,太扯了,這人會讀心?打死她她也不信。

“那就試試,如何?”男子仍是笑。

“什、什麼?”

“將你打個百十來下,就當做是你對我不敬的懲罰。”

花葬直接暈倒,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她就不應該笑,還被人家發現!

完了完了,既然這人能看穿她所想,那麼均息肯定也不用說了!

用指頭想都知道他早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了。

這下慘了,她平日裡時不時便在心裡黑他,原來早就被他知道了,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太可怕了,一個人怎麼能淡定到這種程度?她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花葬,轉過身去。”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花葬果斷落荒而逃。

男子笑笑,“怎麼,怕我將她打死不成?”

“你打不死她,”均息冷冷看他,“你倒是可以嚇死她。”

男子攤手,“這不怪我,是她自己笑我的。”

均息幽幽道,“她給你起了何雅稱?”

男子默默扶額,“是在下錯了,公子莫要追問。”

均息不再說話,玉笛翻轉,一曲哀涼起。

是流年訣。

笛聲一如既往的哀傷。

華胥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