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四平八穩的。
孟淵不由微笑起來。
傅珺有些不自然地轉眸向四下看了看。
他方才是在笑她麼?
也是,好好的她居然走神了,別說孟淵了,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笑。
好在有帷幕遮著,他看不到她此時面上的尷尬。
傅珺凝了凝神,方才將心思轉回到案子上來。
“明天你打算怎麼查?”她問道。
孟淵的神情頓了一頓。
傅珺注意到,他的神情像是有些遲疑。
為什麼會遲疑?他都已經決定要幫她了,又說了要帶她去勘察案發現場,他還有什麼可遲疑的?
莫非……
傅珺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是不是,那二人的屍首……還留在田莊上?”傅珺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不是聽起來有些/興/奮。
若是能親眼見到屍體,那就最好了。
孟淵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看了傅珺一眼。
他知道她正在看著她,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她那雙亮若秋水般的眸子,此刻一定正盈盈地凝在他的臉上。
明明說著這樣駭人的事,可是,她的態度卻是如此泰然自然,直叫人忘卻了她話中之意。
他真是再沒見過這樣……與眾不同的貴女。
他又向她看了一眼。
在她的身前,長長的帷幕被風拂動著。他覺得,她如水的眼波也像是附在了這帷幕之上,一點一點地流轉開去。
孟淵忽然就有些不自在。
他咳了一聲,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問話上。
“你沒說錯。”他的語聲有些微的喑啞,“因此事需得細查,故屍身便留在了莊上,那莊上有……我們的人,我等行事也方便些。且他們夫妻二人原籍陳州,如今也是順便等著他家裡人來收斂。”
陳州位於大漢朝的西北端,由陳州再往前便是千古險道敕州的入口。
“是從陳州直接入京的麼?”傅珺沉吟地道。
“是。”孟淵答得簡短。
再多的屬於機密,他不可再說。
然而,這並不妨礙傅珺的推測。
如果說田莊上有聯調司的人,那麼,那位官員投宿田莊的目的,很可能便是為了與聯絡員接應。
而他的意外死亡,說不得便與他回京的目的有關。雖然傅珺很想再多知道一些資訊,但看孟淵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已經將能告訴她的都說出來了。
傅珺便又瞥了孟淵一眼。
隔著薄薄的一幅輕紗,他的容顏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溫和了許多,也俊美了許多。
傅珺忽然覺得,這樣的他,也有一種別樣的昳麗,與他當年在燈火與星空下的樣子一樣,皎皎朗朗如山間明月……
她又走神了。
傅珺再一次慶幸戴著帷幕。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今天的她總是集中不了精神。
她斂首看著腳下,過了一會方抬起頭來,語聲已經恢復了往昔的清淡:“我先回去了。”
孟淵點了點頭。
停了一刻,他又看了她一眼,“路上慢些。”他叮囑了一句。
這真是廢話。
他又不是她什麼人,說這些做什麼。
再說,他早已經安排了暗衛一路護著她,這句叮嚀真是多餘得很。
孟淵向院牆那裡看了一眼。
不知怎麼,他覺得吳鉤一定在偷笑。
傅珺向他蹲了蹲身,便又循原路步出了花園。
她的身影一俟消失,吳鉤便在院牆下頭縮了縮脖子。
怎麼有點涼嗖嗖的呢,難不成是下雨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
天氣好得很,太陽照在人身上還挺暖的。只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這後脖子有點兒發涼。
第452章
傅珺回到半月湖又坐了一會,便推了個頭疼回了佩萸苑。
一進房間,傅珺便立刻將涉江與青蔓叫到了跟前,吩咐道:“你們兩個現在就啟程,先回城去。這時候應該趕得上城門未關。你們去芳馥齋找懷素,就說我有事請她幫忙……”
傅珺便將需要讓懷素安排的事情說了,最後又道:“……我叫個婆子並兩個侍衛跟著你們,你們路上小心些,晚上也別回府,宿在懷素那裡幫她安排,我後日一早過來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