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
“天皇陛下、天后娘娘駕到!”
等待復等待,終於,隨著一聲尖細的嗓音在後殿處響起,難熬的等待總算是過去了,群臣們精神一凜之際,便已見高宗與武后並著肩從後殿裡緩步行了出來。
“臣等叩見陛下,叩見天后娘娘。”
群臣們儘管一個個都被凍得夠嗆,可一見到高宗夫婦露了面,卻是無人敢怠慢了去,各自大禮參拜不迭。
“眾卿免禮,都平身罷。”
高宗的氣色顯然不是很好,走到大位上落座之後,便即平板著臉不吭氣,倒是武后雍容無比地虛抬了下手,聲線平和地叫了起。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些年來高宗已是很少上朝了,但凡有大朝,都是由武后代為主持,朝臣們也早就習慣了由武后叫起的慣例,各自照老例謝了恩之後,便即分文武退到了大殿的兩旁。
呵,這老賊婆好大的威風,當真已將自己當成天子了?李顯這些年雖遠在河西,但卻並未斷了與東都的聯絡,自是知曉了武后臨朝的事兒,然則知曉歸知曉,親眼目睹卻是另一碼事兒,此時一見武后已將牡雞司晨發揮到了極致,而諸臣工們居然沒半點反抗的意思,一個個謝恩謝得如此之流暢,心頭不由地便是一沉,隱隱有殺氣在心中流轉,只是城府深,並未帶到臉上來,附和著朝臣們一併謝了恩之後,便即不言不動地站到了一旁。
“啟奏陛下、天后娘娘,微臣有本上奏。”
朝臣們方才剛落位,一名身著紫袍的文官已從旁閃了出來,高聲稟報了一句,這人赫然竟是刑部尚書武承嗣。
“愛卿有本儘管奏來。”
一見到出面稟事的是武承嗣,高宗的臉皮子便不由地搐動了起來,可嘴角嚅動了好一陣子,也沒發出句話來,倒是坐在其身旁的武后搶先開了口。
“諾!微臣自奉旨主審東宮謀逆案至今,已有五十二日,經有司各衙門之全力配合,現已查明全案始末,所有涉案之輩一萬四千餘皆已拘押在獄。據查,廢太子李賢權慾薰心,不安於室,勾連朝中奸佞,起兵謀逆,具體事實如下:儀鳳元年十月初一,廢太子召東宮屬官劉肅、房全密議於室,起意兵亂,儀鳳元年十月初九,……,故此,臣以為廢太子李賢妄圖篡位,行大逆不道之事,罪無可赦,當依我大唐律法嚴懲,明刑正典,以儆效尤,臣懇請陛下、娘娘下明詔,以警示天下!”
武承嗣顯然是有備而來,一番話說得個滔滔不絕,既擺事實,又搬出大唐律法、前朝慣例以為佐證,擺明了便是要一舉置李賢於死地,渾然不打算給旁人留下半點說情的餘地。
“轟……”
武承嗣話音未落,朝堂上亂議之聲便已就此大作起來,倒不是對武承嗣的話有甚不明瞭之處,實際上,此案都已過了如此多天,內幕訊息早就傳開了去,朝臣們對此案都已是心中有數,真正讓群臣們詫異的是武承嗣在此時大張旗鼓地掀出此案背後的用意所在,很顯然,並非僅僅只是為了儘早定案之緣故,其中一準別有蹊蹺,再一聯想到李顯昨日剛回東都便已奉旨去詔獄探視之訊息,一眾朝臣們自不免將此二事聯絡在了一起。
“啟奏陛下、娘娘,微臣以為武尚書所諫甚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望陛下聖裁!”
“陛下,娘娘,微臣附議!”
“微臣亦附議!”
……
不知情的朝臣們兀自在一旁議論紛紛,可早已統一了指導思想的武后一黨們卻是人人踴躍不已,這不,武承嗣話音方落,賈朝隱、周思茂等一眾武后嫡系官員們已是呼啦啦地站出了四十餘人,個個神情激昂地高聲附議不已,人多勢眾之下,當真有群情洶洶之威勢。
一見如此多朝臣站出來喊打喊殺,高宗原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便已是鐵青一片,可饒是如此,他也還是沒開口表態,只是陰著臉端坐在大位上。
“八叔對此可有甚看法麼?”
武后同樣沒急著表態,而是一壓手,止住了群臣們的哄亂之聲,將話題拋給了身為首輔大臣的越王李貞。
“娘娘明鑑,老臣以為此案既已審明,該如何判自有律法為憑,一切皆由陛下、娘娘聖裁,老臣別無異議。”
李貞乃老奸巨猾之輩,自是看得出眼前這場大戲的根由之所在,也知曉武后此時將話題拋過來的用心何在,不過麼,他可不想在形勢未完全明朗之前表明態度,這便一躬身,極之圓滑地給出了答案,明著聽起來似乎是在贊同武承嗣的審決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