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算其準備周全,也斷無一絲成功之希望!”
王寬雖奇怪於狄仁傑為何會如此問法,可回答起來,卻是沒半點的遲疑,直截了當地便給出了答案。
“嗯,是不能,那依你看,韓王會否幫著旁人造反?”
狄仁傑笑了笑,還是沒有急著解釋箇中的蹊蹺,而是接著往下追問了一句道。
“理當不致於罷,韓王如今已是親王,縱使幫旁人成了事,換來的也不會比今日所擁有的多,反倒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某觀其人當不致蠢至這般田地。”
王寬愣了一下,皺著眉頭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語氣不是很肯定地分析道。
“哈哈哈……,這不就對了,韓王不過是做了件錯事罷了,只是錯事一出,便須得無數的錯事來加以掩蓋,這麼一錯再錯下去,那也就只有謀逆一途可走了,真到那時,玉石俱焚確非不可能之事,可若是有臺階可下,他又為何不下呢?”
王寬話音一落,狄仁傑已是放聲大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簡單地解析了一番,點明瞭破此案的關鍵之所在。
“原來如此,末將明白了。”
王寬本就多智,這一聽狄仁傑如此說法,自是已然明悟了過來,這便心悅誠服地躬身行了個大禮。
“嗯,那好,這幾日便都好生歇著罷,待得李都督那頭來了準信,再與韓王計較不遲。”
這一見王寬已是沒了疑問,狄仁傑也就不再多言,揮了下手,示意王寬自便,自己卻是打了個哈欠,走到榻邊躺了下來,不多會便已沉浸在了夢鄉之中……
“你說什麼?病了?什麼病,嗯?”
自打跟狄仁傑暫時達成了協議,李元嘉便已是緊鑼密鼓地張羅了起來,不單是涉縣那頭忙乎了開來,上黨城裡也是一派的緊張之排程,就等著狄仁傑出馬去將王方明等人找了出來,也好進行下一步之安排,卻沒想到狄仁傑居然在此等時分病了,這等訊息一傳將回來,李元嘉登時便火了,雙眼圓睜地怒視著前來稟報的李諶,惱火萬分地吼了一嗓子。
“回父王的話,說是旅途勞累,得了風寒,閉門謝客。”
李諶被自家老父的唾沫星子噴了一臉,卻是連擦都不敢擦上一下,低垂著頭,苦著臉解釋了一句道。
“好一個風寒,去,將城中的名醫都徵召起來,送到別院去,哼,孤倒要看看他病還是不病!”
狄仁傑這麼一病,李元嘉萬般設計盡落到了空處,心中膩味得夠嗆,一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惡狠狠地便吼了起來。
“父王息怒,孩兒已派了府中幾名醫官前去,可,可都被拒之門外,說是僅感風寒,只須靜養,不必再治。”
李諶雖算不得有多聰慧,可基本的政治常識還是有的,自然是知曉狄仁傑這一病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些,也早就想到要派人去試探上一番,奈何狄仁傑那頭壓根兒就不給他機會,連門都沒讓那些醫官進。
“哼!其之隨從可都有甚異動麼?”
李元嘉大怒之餘,恨不得親自衝到別院去,朝狄仁傑好生咆哮上一番,奈何想歸想,做卻是不可能如此去做,真要如此這般地扯破了臉,等待李元嘉的斷不會是甚好結果,無奈之下,李元嘉也只能是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與衝動,黑著臉,冷哼了一聲道。
“回父王話,自昨日起,孩兒便已令一眾人等緊盯不放,始終不曾見有何異常。”
李諶搖了搖頭,有些子喪氣地應答道。
“嗯,繼續盯著,有甚異動,即刻來報。”
李元嘉臉色陰晴不定地在室內踱了好一陣子,始終不敢真下了狠心,末了,也只能是黑著臉下了令。
“諾!”李諶緊趕著應了一聲,抬腳便要退將下去,只是腳方抬起,人卻又頓住了,臉顯掙扎之色地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咬著牙開口道:“父王,那廝會不會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要不……”
“唔,應該不會,嗯,也不得不防,這樣好了,傳令下去,各營州兵即刻向上黨集結,就以春狩的名義去辦。”
李諶的話雖未曾說完整,可李元嘉卻是聽明白了,只不過明白歸明白,真要其就此下決心舉事麼,卻是沒那個勇氣。
“諾,孩兒告退。”
在反與不反的問題上,李諶同樣也無甚底氣可言,之所以出此建議,也不過是做最壞之打算罷了,既然李元嘉已是有了定見,他自是不想再多進言,這便緊趕著應答了一聲,匆匆退出了書房,自去安排相關部署不提。
正所謂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