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七憨笑道:“這算什麼啊,軍中早就講了,說魚啊,蛇啊,青蛙啊,身體裡都有蟲子,吃到了肚子裡,就會寄居人體,生息繁衍,那可是會要命的!所以務必不能吃生肉。”
生長在水邊,整天和魚蝦打交道,有人貪圖鮮美,吃點生魚片之類的,相當普遍……水泊之中,感染大肚子病的絕不在少數。
聽了阮七這麼一說,張榮目瞪口呆,心中十分震撼。
阮七不過是普通士卒而已,他都能知道這麼多,官軍真是有些東西啊!
“七爺,軍中到底是怎麼樣的,能不能說說?”
“就是每天訓練,然後有識字課程,有讀報時間,還有諸葛亮會……”
“諸葛亮會?”張榮不懂。
阮七耐心道:“就是遇到了困難,讓大傢伙一起討論,平時的衣食住行,行軍訓練……到了打仗時候,該怎麼應對,大傢伙都能商議一番,最後拿出辦法來。”
張榮耐心聽著,頻頻發問,良久他驚呼道:“七爺,照你這麼說,官軍跟學堂差不多了?這都是誰想出來的?”
阮七呵呵一笑,“還能是誰,自然是官家了,要不你說大傢伙怎麼願意替官家賣命?說實話,要不是老孃病重了,我的兩個哥哥都死了,沒人給老孃養老送終,我就不回來了。”阮七看著張榮,感嘆道:“張大頭領既然在乎弟兄們,就該給大傢伙謀個出路。這個官家的確和別人不一樣。”
張榮用力點頭,可依舊有些遲疑,“七爺,你說以往我們罵了那麼多皇帝佬,說了那麼多不恭敬的話,這事能不能成為把柄啊?”
阮七哈哈一笑,從懷裡掏出邸報,甩在了張榮面前。
這位張大首領鋪開,在邸報上面,赫然有“先斬貪官和汙吏,再殺京城鳥官人”的漁歌……張榮眼珠轉了轉,終於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
能堂而皇之寫在邸報上,就等於告訴了天下所有人,不會拿這事為難他們。
世上最讓人放心的就是開誠佈公,這可比許諾什麼高官厚祿,發個免死金牌有用多了。
坦蕩,大氣!
這位趙官家還的確值得信任。
不過俺老張也不是廢物點心,縱橫水泊這麼多年,俺打仗的本事還是有的……張榮思前想後,決定寫一封信,交給朝廷。
湊巧的是阮七別的本事沒有,卻能往朝廷遞札子……而且他們遞的札子能透過皇城司,直接送到趙桓的面前。
這就相當於有了專札奏事的權力,僅僅是這一條,就讓這幫老兵有了非比尋常的地位。
“官家,張榮說金人試圖立李成為帝,統領齊州以東之地,這事情或許不假。”
趙桓將幾位重臣叫到了文德殿,一起商議。
張叔夜就分析道:“當初兀朮在京東肆虐,地方上被打得糜爛不堪……現在京東之地,有水泊賊寇,有泰山賊,青州等地還有賊人嘯聚,亂成了一鍋粥。朝廷也無力整頓。金人這時候讓李成南下,佔據齊地,正好能擾亂大宋,幫他們分擔壓力,手段毒辣,其心可誅啊!”
眾人互相看了看,也都認可這個判斷。
可問題是要怎麼應付才好?
張愨就道:“朝廷當下並無太多的財力,支應不了大戰。李成也是悍匪出身,並不好對付,一旦遷延日久,損耗就太大了。”
趙桓捏著張榮的札子道:“根據張榮的提議,他願意以梁山泊水師,沿著濟水前出,把李兵馬隔斷在京東之地,這時候只要派遣一位將領,率領兵馬,擊潰李成,就可以除掉這個畜生!”
話音剛落,一直在末位的劉錡突然站起,“官家,臣願意領兵前往!”
劉錡態度堅決,趙桓看在眼裡,心中一動,他如何不清楚,作為最早跟著自己的武將,劉錡這段時間已經嚴重落後了,哪怕跟兀朮交戰,都沒能戰勝,讓他十分沒有面子……眼瞧著一個接著一個人的,跑到了自己的前面,他如何不著急!
因此劉錡果斷請戰,無論如何,都必須答應!
趙桓輕嘆口氣,“朕可以讓你去,但有一件事,張榮那些人出身草莽,你要妥善對待,切不可恃才傲物,怠慢他們……當然了,也不能予取予求,失了分寸。總之要不卑不亢,有禮有節,知道嗎?”
劉錡立刻點頭,別管多難,他都要應下。
“臣領旨!”
劉錡立刻調動御營左軍,直奔濟州而來,等他趕到之後,張榮竟然已經等在這裡了。
“劉都統,俺有個冒昧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