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相信自己,有些負疚地往他懷裡縮了縮。
心裡,卻忍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懷疑:梁恪,真的是你嗎?為什麼你還不走?你留在平京,究竟要做些什麼?
迷香
幾日功夫轉眼即過,八月十七日,元燾特地騰出一日功夫,陪云溪在華嚴寺請衡寂禪師為已故的楚恭帝做了一場法事。
云溪總疑心梁恪還在平京,暗中命褚侍衛留意善華寺那邊的動靜。
豈料褚侍衛傍晚時卻空手而歸:“皇上身邊的高侍衛並幾個好手扮作賣雜耍的和涼糕的也在善華寺外候了一整天,屬下廟裡廟外都看了,法信禪師一直待在禪房裡沒有出來過,也沒有要做法事的意思。”
云溪對此倒也不太意外:“高侍衛他們可曾發現你?”
褚侍衛搖了搖頭:“屬下藏得隱蔽的很,他們發現不了。倒是法信禪師好像有客,我看小沙彌送過去的膳食和茶水都是雙份。”
云溪不禁暗暗納悶:法信禪師德高望重不喜多言,就算開壇講法也是坐上一陣子便走,怎會關起門來和人聊那麼久?
她決定抽個時間試探一番。
可巧五日後的八月二十二日是燃燈佛壽辰,云溪便帶著辛夷和褚侍衛一起到善華寺進香。
廟裡人來人往的香客一如既往地多,當值的小和尚眼尖地認出云溪,立刻把法信禪師請了出來。
以往,云溪都是有意避諱,只在主殿上香。
這一次,卻是帶著疑問而來。
故而法信禪師照例邀請她去茶室吃盞茶時,云溪並未拒絕,還煞有介事地和法信禪師論起了佛偈。
“《涅盤經》有云,不生生不可說,生生亦不可說,生不生亦不可說,不生不生亦不可說,生亦不可說,不生亦不可說。有因緣故,亦可得說。不知何解?”
法信禪師笑著解釋道:“這是佛祖為了教化眾生所說的一句箴言,意思是說有的事可說不可做,有的事可做卻不可說,有的事既不可說又不可做。”
云溪聞言唇角微勾,放下茶杯,故意試探他。
“有一良家女子與同村男子立有婚約,但因為某個緣故,兩家結仇,婚約自然取消。後來女子嫁到鄰村,男子不甘心,追至鄰村,卻被女子拒絕,於是男子躲了起來,暗中使絆,破壞女子與夫婿關係。大師若是知道這男子行蹤,又知道他所作所為非君子所為,那麼他的行蹤,是可說,還是不可說?”
說罷,緊緊盯著法信禪師,漆黑的眸子一動也不動。
聞言法信禪師耳根微紅,朗聲唸了聲“阿彌陀佛”,闔住眼,也不回答云溪,徑自敲起了木魚。
過了良久,方才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老衲受故友之託照看其後人,卻讓娘娘無故受到牽連,無異於為虎作倀,實在是罪過。”
下一刻,云溪以為法信禪師就要說出梁恪的行蹤,熟料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登時覺得神智有些模糊,同時看見旁邊伺候的辛夷腦袋微微晃了晃,有點東歪西倒的架勢。
她頓時覺察出不妙屏住了呼吸,卻兩眼迷離地看到茶室供著的一樽佛像的眼睛忽然眨了眨,隨即愣怔了一下,卻又因此吸入更多甜香,腦袋終於倏地一沉,再也扛不住……
…
幾個時辰後,云溪在一間素潔整齊的屋子裡醒來。
旁邊的梁恪看到她睜眼,遞過了一杯溫水來:“姣姣,我認真想了很久。我,還是沒有辦法放開你!”
云溪滿臉寒霜地把水打翻:“你走!我不想再見你!”
梁恪深幽的眸子黯了黯,重新又倒了一杯水:“他馬上就要有新的妃子了,你跟著他,只會傷心,不如我帶你浪跡天涯,遠離這傷心之地!”
云溪和元燾幾經猜疑,已對他深信不疑,哪裡肯信:“他說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不要再來騙我了!”
聞言梁恪面色一沉:“姣姣,我為了你,幾乎和父皇決裂。難道你真的愛上了他,忘了我們的過去?”
云溪搖頭道:“梁恪,那時是我年幼不懂事,自以為愛上了你!可這幾日我已經想得很明白,我對你,即便有情,也只是兄妹之間的依戀之情,不是男女之愛。”
說著,聲音忽然一弱,幾乎有些哀求道:“子嬰,若你還是當初的那個子嬰,求你放了我,讓我去找他,好不好?”
頓時,寂靜的屋舍,忽然傳出兩聲清脆的攥緊手指的咯嘣聲。
云溪猛地一驚,下一刻,就看見梁恪兩眼通紅直勾勾地看向自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