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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等回到破寺廟,虎三爺卻滿臉帶笑親自把這位年輕土匪迎了進去,告訴大家以後這個人就是他的軍師,大家都要叫他軍師,就是原來狐二爺的角色,這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那些抓他回來的土匪更是心裡有氣,這斷頭的飯都吃了,咋能不殺呢?那酒菜就白吃了?這一路上口水就白流了?

有土匪就不幹了,說道:“虎三爺,可是這小子害死的龍大爺和狐二爺呀。”

虎三爺說道:“我知道。”

那土匪說道:“那你不殺他,還讓他當軍師,你糊塗了?”

虎三爺說道:“我沒糊塗。”

那土匪說道:“那你這不是認賊作父嗎?”

虎三爺甩手給了這土匪一個耳光:“你他孃的才認賊作父呢,老子作啥事還用你管。”

土匪們都嚇壞了,都不敢再作聲了,那年輕土匪在一邊默不作聲,一幅鎮定自若的樣子,嘴角依然掛著笑,這軍師他做定了。

柳絮十歲的時候發生了三件事,對柳絮來說最重要的是蘇青走了,蘇青被家裡人送到省城上學去了,柳絮連縣城都沒去過,無法想象省城到底有多遠,聽人說坐上馬車要走上五天五夜。私塾裡少了蘇青,最痛苦的可能還不是柳絮,而是張先生。蘇青對柳絮來說最多是個好夥伴,而對張先生來說就是米缸,錢袋子,酒葫蘆。蘇青走的那天,同學們去送他,蘇青和大家一一告別,張先生也去送了,淚眼朦朧,悲悲切切,悽悽慘慘,看到這種情形,蘇家人都感動了,沒想到蘇青和張先生的感情如此之深厚,比蘇家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蘇青從視野中消失,張先生才接過蘇家最後的安慰金,掛著淚水數了一遍後悲痛的離去。當天晚上就有人看到張先生在酒館裡借酒澆愁,酒喝得差不多了,張先生開始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去乎?去也,一去兮不復還,蘇青,我的好學生,為師沒有你可怎活命?上酒。”

另外一件事就是蘇老爺死了,蘇老爺的死是在蘇青走之前,不過這件事對柳絮來說並不重要,這件事的後果就是蘇青他爹蘇文博從蘇家大少爺變成蘇老爺,蘇青變成了蘇家大少爺,僅此而已。不過這件事對柳絮有間接的影響,那就是柳鐘山為蘇老爺的死高興了好幾天,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每天都要宋金娥掐他幾十次以便證明他不是在做夢,終於在身上被宋金娥掐了一百零八處傷之後,柳鐘山終於相信蘇老爺確實死了。事情的發展果真沒有辜負柳鐘山的徹夜難眠和滿身傷痕,蘇家果然給了柳鐘山他想要的大生意,數十套的亭臺樓閣,上百隻的豬羊牛馬,還有成百上千的金元寶銀元寶,這是柳鐘山開店以來接到的最大的一筆生意。柳鐘山和宋金娥夜以繼日的開工生產,馬濤和柳絮也會時不時地幫忙疊幾個元寶。其實還有一些人和柳鐘山一樣高興,嗩吶班子,和尚道士,打短工的力巴兒。按照當地的規矩,辦喪事時僱的短工都要給雙份工錢,這幫男人笑逐顏開,抬棺材的表情比抬花轎的表情還豐富。嗩吶班子吹得歡天喜地,幾個班子比著吹,為了得到蘇家更多的賞錢,紛紛把絕活兒拿了出來,上桌子吹,*衣服吹,用鼻孔吹,反正怎麼噁心怎麼吹。修過行的和尚和道士們果然與眾不同,在蘇家搭的靈棚裡為蘇老爺超度做法事,那麼多天那麼多人都是一個表情,嚴肅,嚴肅,再嚴肅,從未變過,讓人難以琢磨。在蘇老爺屍體發出的惡臭的逼迫下,和尚道士們的經文越念越快,終於在快要被燻倒的那一刻老和尚宣佈可以下葬。此時葬禮也到了高潮,出殯下葬是最重要的環節,棺材抬了出來,嗩吶手在前面唧唧哇哇的開路,後面的送葬隊伍浩浩蕩蕩,柳鐘山趕製出來的禮物也被高高舉起。全鎮的老老少少都出來看熱鬧,小孩們更是高興,因為一路上要拜祭好幾次,每次拜祭用的乾果,水果,點心都是可以搶來吃的,所以孩子們一直跟著送葬隊伍追逐打鬧。除了蘇家人,人們臉上都露出燦爛的微笑,整個鎮子籠罩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儼然是在過節。最後在蘇家女人高亢綿延的誇張式哭泣聲中蘇老爺終於被放進了墓坑裡。這個時候輪到蘇家男人表現自己的悲傷了,蘇文博幾次哭著跳進墓坑要和他老爹一起下葬,可是又一次次的被人拉出來並且好言相勸,最後也未能如願。在這場大戲中有兩個人很特別,一個是蘇家的二少爺,蘇林,因為他沒有哭,蘇林從小就沒怎麼跟蘇老爺接觸,蘇老爺的死對蘇林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另一個就是柳絮,因為她沒有笑,她不覺得死人有什麼好笑的,甚至覺得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再說了看蘇青哭得那麼傷心,柳絮也笑不出來。不過柳絮還是從葬禮上得到了一點直接好處,喪事完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