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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就便宜得多了!”又李道:“我本沒甚口供,你傳話的好歹,敘供的呆活,總不干我事!”那承行瞅了堂吏、招房一眼道:“你們也有這些熱氣,去換他冷氣!我們且吃茶,等他見了棺材,再把石灰去揩他眼淚就是了!”只見值刑的說道:“你前程真假,雖沒考較,但這事少不得要革了再審的;到那時夾棍板子上身,休怪我們忒奉承了些!”又李大笑道:“這個還早,就僱了急足,飛遞諮文,也得一兩個月哩!”只見原差說道:“我差了這件古董事,買牌票,跑腳步,酒也沒喝你一杯,錢也沒見你一個,如今要見官了,難道也推甚死話不成?”又李道:“誰叫你跑腳步來?你既做差人,自該跑腿,不消和我說得。你若要牌票錢,該問你本官要,為什麼出這沒錢賺的牌票,拘起人來?白相公身邊,錢是有幾個,說過不賞奸胥,不要只管噴叨,惹我相公動氣!”

又李剛說完,眾人齊嚷道:“從不曾見這等犯人,開口就說賞字!誰是你的奴才?奸胥、相公的受你這聲兒、氣兒!耐著官府就要坐堂,停會出來,大家動手,打他一個爛熟,看他是竹醬篷?還是鐵醬篷?”又李冷笑道:“要打不妨,我白相公病了多時,筋骨並不爽俐,你們這些通草拳兒,每人替我打上一二百拳,只當叫你們捶背也好。”眾人不覺大笑道:“原來是個傻子!你看他瘦的那一把骨兒,倒虧他不知死活,說出這樣沒影的大話來!”又見店家走來,說道:“各位,這茶錢是誰出?吃了有幾十壺哩!還有饅頭。糖片、瓜子、腐乾,那一樣不是錢?看這人模樣,是不肯出錢的人哩!各位只要招架一聲,小店有了放心,就不敢來聒噪了!”又李道:“你這茶几個錢一壺y?”店家道:“茶是兩文一壺;饅頭、糖片、瓜子、腐乾,都是四文一賣。”又李在順袋內,摸出兩文錢來道:“拿錢去,我止吃你半杯茶,也算是一壺了。其餘都問吃的人要去。”眾人一齊聲哄道:“反了世界了!你為著官司,我們替你出茶錢,你休做夢!還認是官府發了大紅全柬,請你來赴席看龍船的嗎?”

眾人正在哄哄,只見一個人氣喘吁吁的,趕進店來,說道:“各位不消發怒,我來算還茶錢就是了。”一面說著,一面向一個纏袋內去摸錢。又李把那人一看,問道:“你是未老爺管家未能呀!”那人道:“小的正是。今日進城交帳,才知道這事。小的打發掉了這錢,來叩見文相公。”又李走過去,把纏袋一手揸住,說道:“這茶錢是不許還的!”未能忙打簽下去,又李扯住,低低說道:“我姓白。”未能會意,起來,高聲說道:“白相公,這是衙門規矩,不但茶錢,小的還帶著各項使費,在這袋裡。”又李不等說完,一面取袋縛在身邊,一面說道:“行賄用錢,斷然不可!你若出掉一個錢,我就怪你!”對些書役和未能,都面面相覷。又只見一個人,走將進來道:“茶錢都是我的!”一面打發,一面把這些人請出茶鋪去了。未能跌腳,悄向又李說道:“這人姓計,名多,綽號計都星,是出名的訟棍;他來還茶錢,是包著大相公打一面官司了。”又李道:“一面兩面,都也不必管他。你只回去,安頓小姐,叫他不要著急,說我這事是斷然不妨的,不可瞎用掉了錢。”未能唯唯而去。

停了些時,鼓樓上敲三梆,原差來帶又李進縣。知縣升堂,又李昂然而上,點名過堂畢。先叫了洪儒上去問不多兩句,就叫抱告計多。遠遠見計多指手劃腳,卻不聽見說些什麼。計多下來,上面已叫著白又李了。又李踱將上去,打了一拱,站立半邊。那些差人連聲喝跪,又李端然不動。那站堂的,用力把又李一拖,一個便在後盡力一擦,卻似生根的一般,休想動得分毫!暗忖:怪道茶坊裡說大話,果然有些把勢哩!知縣見此倔強之狀,已是佛然,問:“是何等前程?”又李答:“是生員。”知縣道:“你不過是生員,有事犯我案下,如何不跪?”又李道:“生員若有事,自然該跪;生員本無事,如何敢跪?有事而不跪,是無官長;無官長,是無朝廷也!無事而輒跪,是無學校;無學校,是亦無朝廷也!知縣怒道:”現有人指名告你,怎麼說個無事?即使被人誣告,也要本縣替你審豁。朝廷設立法堂,正為民間伸冤理枉;被告者俱說無事,要這法堂何用?還不快跪!“又李道:”若事有冤枉,被人誣告,在法堂之上,要求老父臺伸冤,這自然該跪了!若冤既無待於伸,狀亦斷無庸準,便與這法堂,渺不相涉了;何敢望塵雅拜,長跪乞憐,以輕朝廷而羞學校之士乎?“知縣勃然大怒道:”怎麼竟說狀都不該準的!未洪儒告你誘姦了他的婢女,現在圖謀其姊,這是奸誘重情;就是果有冤屈,亦須質審始知,怎竟說是不該準呢?你體得倚恃護符,抗拒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