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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姐及大姑娘、二姑娘,俱赴省中,寓在廣潤門裡李大房店內,家母亦在那邊。姐夫用過飯,方可前去。”素臣呆了半晌,只得坐下。素文自進房去。素臣看著滿席餚饌,那裡還吃得下一點,胡亂用下些飯,叫奚囊吃飽,把玉觀音等留下,辭了素文,急急趕至江頭,僱船望南昌來。偏遇頂風,直到次日日落時才到,忙趕進城,百忙裡又不見了奚囊,也不暇找尋,徑問到李家店中,劈頭遇見古心,上前相叫。古心仔細一看,喜出意外,一同搶進裡邊,母子兄弟,忽然相見,這一喜,也就非常,真覺三公之位,無以易也!素臣跪下,抱住水夫人雙膝,涕泗橫流;水夫人亦灑了幾點喜極沾襟之淚。叩頭起來,復拜見古心,沒頭沒腦的,約略稟述在外諸事,水夫人亦約略說些家中之事。文虛滿面笑容,領著奚囊進來磕頭。水夫人大喜,說道:“奚囊果然得活,文虛夫妻要喜壞了!這裡的事,你想已知道,目下正在危急,幸得你回來,好作計較。”素臣道:“結親被首之事,孩兒略知大概。連日如何審訊?目下怎樣危急?望母親說知,方好計議。”水夫人道:“連日審過幾堂,你丈人堅供:‘實有孫盛赴京捐監,已連夜差人去趕。’依了王撫臺主意,就把事情緩下去,等京中資訊。當不的原告計多,一口咬定說:‘孫盛是女人假扮,並無其人’廖太監聽了他話,幾次要把你丈人刑訊,都虧王撫臺阻住了。昨日當堂立限,如五日內無人,就要鎖解進京。王撫臺只認真個差人進京,計算來回日期,斷趕不及,苦苦爭執,又寬了五日。如今得你回來,是極好的了;但你又不能出官,如何是好?”素臣沉吟道:“若果只要有人,就可打算了……母親細看,孩兒可還似從前面貌?”水夫人道:“只面色紫了些,也沒甚改變。”素臣道:“孩兒受東宮厚恩,為國家起見,意欲網羅豪傑,削除奸閹,勢難閉門塞穴,坐視神州陸沉,故為易容之計;今母親既還認得,不妨再為改變。”因取出一丸青藥,擦在臉上,說:“請母親再看,可還認得孩兒?”水夫人細看一會道:“雖覺滲瀨怕人,也還認得出來。”古心道:“母親明知是二弟,故看得出;若遇生眼,就再看不出,孩兒若不知是二弟,也就看不出了。”文虛道:“如今一毫不是二相公了。”素臣道:“鸞吹妹子及素姐俱在裡邊,可叫他們出來一認。”水夫人道:“二姐、三姐久經封鎖官房;只大小姐現在任親母那邊。”素臣道:“任家岳母現在何處?”水夫人道:“就在一店,只隔一座院子。紫函可去稟知。你洗掉了藥,我同你過去。”素臣道:“如今事在危急,孩兒意欲改容出官,免一時之難;看任家岳母若認不出孩兒,便瞞得過計多,此禍可解矣!”水夫人道:“此與前番女扮男裝,同一冒險非禮,不可更蹈前轍!”古心道:“昔孔子大聖,亦嘗微服;虞仲賢者,並且文身。古來豪傑,剔須剃眉,以全身遠害者,更指不勝屈。此時任親翁生死關頭,似可從權,以救燃急。”水夫人沉吟道:“急切沒一妥策,且與你丈人、丈母計議而行。”素臣根問奚囊:“在城門邊何故擠散?”奚囊道:“起船時,遇見東阿山中頭目,一路上說了幾句話,就落在後邊。”

只見紫函飛步而來,說:“任太太好不歡喜,立等二相公去見哩。”

水夫人忙領素臣過去,奚囊提燈前導,紫函持氈後隨,到了內客座中,已是準備,點得燈燭輝煌。

水夫人先進去,任夫人、鸞吹接著,千歡萬喜,讓出外邊見禮。

忽然見了素臣,嚇得兩人縮身不迭,滿面失色。任家一個丫鬟,叫做翠香,亂喝道:“你這人,怎黃昏半夜跑進裡邊來?”紫函笑道:“這是我家二相公,你們常時念誦的大姑爺哩。”任夫人與鸞吹都不肯信。水夫人道:“實就是小兒,親母看去,真個不似從前面貌嗎?”

任夫人道:“親母自不欺人,但令郎面貌,緣何全然改變?”生素道:“白相公是絕齊整的面孔,那裡是這個藍面判官的樣子?”鸞吹聽水夫人說實是素臣,顧不得害怕,探出頭去,仔細偷看道:“身量逼真是二哥,眉眼也相像,怎面貌竟截然不似當初,真好奇怪!”水夫人將易容之事,悄悄說知,並述素臣之意。任夫人方才定心道:“這是極好的了!妾身正在憂懼,想十日之後,如何解救?行此一著,大有回機,真個謝天不盡了!”鸞吹歡喜,更不待言,於是一同出來。

水夫人吩咐素臣,以子婿之禮相見。任夫人道:“小女非系正室,還該常禮。”水夫人道:“令愛名門淑質,與小媳現俱姊妹稱呼,自當拜見,不必過謙。”任夫人勉強受了兩禮。鸞吹拜見素臣,悲喜交集;素臣也真似見了嫡親妹子一般,喜不可言。各人就坐,茶罷